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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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第2页）

&esp;&esp;王启朝也颔首，“正巧碰见了，本来我也准备给你回个电话的。”

&esp;&esp;林疏月心一紧，“找到胡平川，不，申远峰了？”

&esp;&esp;“找到了。”

&esp;&esp;“在哪里？”林疏月嘴唇有点抖。

&esp;&esp;王启朝说：“死了。”

&esp;&esp;“一年多前，他在我其中一个厂子里做电焊工，表现平平，也不与人交际，无功无过。待了两个月，领了工资就辞职了。”王启朝说：“我托朋友留意，昨天才传来的消息。人去年死了，车祸，路口被一辆大货车碾了腰。”

&esp;&esp;王启朝实事求是，看她状态不对，也没有过多劝慰。说还有事，便先走了。

&esp;&esp;人只剩背影，林疏月才想起忘了说谢谢。

&esp;&esp;她脑袋都是麻的，像被两面锣左右夹击，只剩嗡嗡声。旧事一下子破裂成碎片，她想努力拼凑，都抓不出一块成型的。

&esp;&esp;死了。

&esp;&esp;怎么就死了呢？

&esp;&esp;申远峰用了胡平川这个假名，找她问诊，心理治疗。林疏月还记得他的模样，平平无奇，丢人群中都不会特别注意的那种。如同她接诊过的很多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厌世、颓废、胆小、目中无人。他诉说人生的不如意，口气老成，时而莫名痛哭。

&esp;&esp;林疏月给予了他最大程度上的心理纾解，眼看他状态一次比一次好，无数次的表达感谢。却不曾料，他治疗周期结束的第二天，就向行业举报林疏月利用专业便利，诱使他产生依恋情感。

&esp;&esp;那是林疏月本就坎坷人生里，又一度的阴暗。

&esp;&esp;申远峰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

&esp;&esp;林疏月最后一次得知他的消息，是心理状况急转直下，被送进了精神病院治疗。然后，申远峰从四楼攀爬下水道管，偷偷跑了。

&esp;&esp;这一跑，就再也没有过消息。

&esp;&esp;如今却告诉她，人已经死了。

&esp;&esp;像是扎在天灵盖的一根刺忽然被拔掉，没有愈合的痛快，反倒鲜血横流，哪哪儿都是空洞的。林疏月说不出此刻的感受，浮萍飘游，无着无落。

&esp;&esp;魏驭城到面前了，她还没发现。

&esp;&esp;直到手背被掌心覆盖，体温传递，林疏月才懵懵懂懂抬起头。

&esp;&esp;魏驭城是蹲着的，眼神平静又包容，还有一股天生的容纳力，能吸收掉她所有的摇摆、犹豫、以及失魂落魄。

&esp;&esp;林疏月眼睫眨了眨，无法控制地红了眼眶，哑声说：“那个人他死了，我再也无法知道真相了。”

&esp;&esp;魏驭城握紧了些她的手，依旧是淡然的语气，“不管你发不发现，真相永远是真相。它不会因为哪个人的离开而改变。”

&esp;&esp;林疏月撇了下嘴角，眼底泛红，拼命忍耐的样子，到底是让魏驭城心疼。他伸手摸了摸她耳边碎发，“都过去了，以前的事不想了，林老师值得更好的生活。”

&esp;&esp;晚上两人去了那套江景公寓。

&esp;&esp;林疏月晚上过于热情，像一只急待发泄情绪的小兽，一进门就缠上了魏驭城。一会儿把人抵在墙壁，一会又将人推去沙发，魏驭城无奈：“吃菠菜了啊，力儿这么大。”

&esp;&esp;林疏月眼睛和鼻尖都红红的，乱着头发像头小狮子，“你不喜欢吗？”

&esp;&esp;魏驭城说不喜欢，然后把她的手带去自己腰后，沉声低语：“再过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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