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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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第1页）

&esp;&esp;赛满大眼睛里蓄满泪，委屈望着她，“就是阿塔要嬷嬷那么看管我的，我很累，一点都不高兴，我不喜欢那些事情……我不想回去，阿塔今天就回来了，嬷嬷会把我这几天做的事都告诉他，阿塔肯定会骂我的。”

&esp;&esp;琬宜心疼捧着她脸蛋，温声哄着，“不会的，你阿塔一定很爱你的。”

&esp;&esp;赛满点头，尾音哭意浓重，“可是爱我和骂我并不冲突。”

&esp;&esp;琬宜没辙，她心软，看着赛满漂亮小脸皱起来，什么重话都说不出口。叹口气，琬宜回头看向谢安，“怎么办呢？”

&esp;&esp;谢安手指摸着下唇，视线扫过她，撑着膝盖站起来，没那么多废话，“过来，我送你回去。”

&esp;&esp;赛满瞪大眼，往后退两步，手扯着谢暨下摆拼命摇头。

&esp;&esp;谢安敛眉，冲她勾勾手指，“我数三个数，过来。”

&esp;&esp;“三……”

&esp;&esp;“二……”

&esp;&esp;谢暨明显感受到身后小姑娘的不情愿，攥着他下摆的手指微微泛白。他低头看着她蹭着地的脚尖，眼神踌躇，最终还是在谢安说出烦忧

&esp;&esp;夜黑如墨，月亮被云挡住一半，旁边闪烁几颗星星。

&esp;&esp;几个男人还待在正屋，琬宜和杨氏没跟着去凑热闹，夹了些饭菜在偏房吃。桌上没了酒香气，两人也没了以往那样不紧不慢的兴致，很快就收了碗筷。

&esp;&esp;炕桌撤下去，琬宜挨着杨氏肩靠在被垛儿上闲聊天，腿边放一小篮子炒瓜子，琬宜手里拿着本书，可随便翻看两页，又没心情。阿黄和小白猫趴在地下火炉边，懒洋洋眯着觉。

&esp;&esp;赛满早就从正屋逃出来，现在正在一边和谢暨玩他的九连环，不时窃窃私语。

&esp;&esp;琬宜心事重重看了他俩一会，忍不住，转身把窗户推开条小缝儿往外打量，但只能隐约瞧见那边男人们的轮廓。竖耳细听，似乎有谈笑声，杯盏碰撞叮当作响。

&esp;&esp;她悻悻缩回身子，把腿上毯子往上扯一扯，低声嘟囔一句，“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esp;&esp;杨氏无奈看她一眼，伸手敲一下她额头，“想那么多。”

&esp;&esp;琬宜努努唇，歪了身子靠在她肩上，“娘，我担心谢安。”

&esp;&esp;“谢安可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还没见过他受过谁的欺负。”杨氏笑着塞两粒瓜子仁到她嘴里，“你要是再胡思乱想，待会我告诉谢安，他肯定要训你。”

&esp;&esp;“娘……”琬宜扯她袖子一下，娇声抱怨。

&esp;&esp;“得了得了。”杨氏拿她没办法，拍着她脸颊哄两句，又岔开话题，“前几天不是说给我做双袜子，这么长时间也没见着影儿，偷懒了？”

&esp;&esp;“怎会呢。”琬宜拢一把额边碎发，弯腰去够脚边的针线篓子，“我还给您绣了花儿。”

&esp;&esp;谢暨瞧见，跑过来递给她，又顺手抓了把瓜子走了。琬宜看他背影一眼，没管，把里头已经做好一半的白袜给杨氏看，“红牡丹，富贵又吉祥，就差最后几段枝叶了。”

&esp;&esp;杨氏笑着端详，“就双袜子，还要这么精细。”

&esp;&esp;琬宜陪着她乐两下，又垂眸捏捏耳朵，小声道，“可我还是担心谢安。他昨晚胃疼了一会，我怕他多喝酒……”

&esp;&esp;杨氏吸一口气，抬手捏她鼻子，“还说不听了你。”

&esp;&esp;那边赛满也听见动静，她探头过来，笑盈盈安慰，“姐姐你别急嘛，我阿塔人很好的。”

&esp;&esp;琬宜抬眼看向她，眼睛亮一瞬，赛满笑更开，小跑过来她身边，“真的，昆山的百姓都很爱戴他。这里以前战乱频发，是我阿塔封王来了这里后，才渐渐安定下来的，他带着西北军打了很多胜仗。”

&esp;&esp;琬宜咬唇，犹豫问出口，“打仗？”

&esp;&esp;“打仗。”赛满点点头，和她比划，“姐姐你还不了解这里，昆山在北汉的西北边塞，过了北边天香山，就是大片的克尔多草原，那里有许多游牧的匈奴人。那些人长得很奇怪，辫子一缕一缕的，看着有些脏，男人们都很壮，手臂像是柱子一样粗，极擅骑射……我阿塔说，他们是在马背上打天下。”

&esp;&esp;琬宜听的更紧张，“现在的战事也多吗？”

&esp;&esp;赛满摇头，“已经平静许久了。最近的一次，是在十几年前，阿塔说，那时候我才几个月大。匈奴人剽掠边境，越过天香山，一路打到了昆山脚下，数万百姓受苦，阿塔带着西北军出征，一路将他们逼回了草原，还伤了单于的脸。匈奴部落受到重创，一直安分到如今。”

&esp;&esp;琬宜手指抓着毯子一角，视线胡乱扫过上面花纹。她早就知道昆山是边塞要地，有战乱发生实属正常，可现在将这些听在耳中，还是觉得有些心惊肉跳。

&esp;&esp;想到谢安，她抿紧唇，心中复杂情绪更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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