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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的神色过于憔悴，火化场的工作人员忍不住好心提醒：“您看起来气色很差……希望你保重一下身体，你的狗肯定不希望你为他这么难过。”

&esp;&esp;这也是陈督一直想说的话。阮玉瘦的太厉害了。甚至都有些脱形。

&esp;&esp;那双漂亮的眼睛也总是昏昏沉沉。

&esp;&esp;陈督在他身边，无数次的抚摸过他的头发，然后一遍又一遍的祈祷。

&esp;&esp;祈祷阮玉能好好照顾自己。可惜，没用。

&esp;&esp;阮玉听到工作人员的话后浑身一颤，然后极其轻的笑了笑，“谢谢。”

&esp;&esp;他带着骨灰盒到了公墓。

&esp;&esp;是他父亲母亲下葬时候的那个公墓。

&esp;&esp;墓是陈督买的，阮玉父母刚去世的时候，阮玉伤心难过到不能自理。

&esp;&esp;那也是后来陈督为数不多的温柔的时候之一。

&esp;&esp;陈督忙前忙后，办了葬礼，处理了阮玉父母的后事。

&esp;&esp;后来祭拜的时候，他握住了阮玉的手，看着他的眼睛，为他擦掉了眼角的泪，温声告诉他：“不要太难过，他们只是换了个方式陪着你……我买了四个墓，连在一起的。等以后，我们也去世了，就葬在这里陪他们。好不好？”

&esp;&esp;……

&esp;&esp;……

&esp;&esp;而如今，阮玉来到了这里。怀里抱着四株雏菊花。

&esp;&esp;陈督看见，阮玉弯下了腰，把怀里的白色雏菊依次的摆在了面前的十字墓碑前。

&esp;&esp;“爸爸。”

&esp;&esp;“妈妈。”

&esp;&esp;“崽崽。”

&esp;&esp;……

&esp;&esp;最后一朵雏菊花，他放在了一旁空空的、没有名字的墓碑前。

&esp;&esp;阮玉神色平静，微笑着说：“我。”

&esp;&esp;陈督很少哭。这样的行为一像被嫌弃不够男人。

&esp;&esp;可是他作为唯一的观众，站在了一边，看着这场滑稽的闹剧。

&esp;&esp;最终没忍住那一声哽咽。

&esp;&esp;

&esp;&esp;现在是半夜，阮玉却在上山。

&esp;&esp;陈督的心里有了点忐忑的预感，他的语气不免有了一丝慌张：“你想干什么？”

&esp;&esp;夜里一片寂静，只有风声回答他。

&esp;&esp;阮玉终于爬到了山顶，气喘吁吁。现在已经入冬了，前几天还下了一场雪。他穿的羽绒服薄薄的，却起了一身热汗。

&esp;&esp;地上全是泥土和湿润又阴冷的露珠，可是阮玉并没有在乎，他坐了下来。

&esp;&esp;冷风呼啸，很快，爬山出来的哪一点热度被带走了。阮玉的小脸和鼻子都被冻的红彤彤的，像个兔子。

&esp;&esp;从这里极目远眺，可见万家灯火。

&esp;&esp;陈督站在他身后，弯下腰问着他，声音有点颤：“夜里冷，我们回去，好不好？”

&esp;&esp;阮玉搓搓手，呼出了一口热气。

&esp;&esp;他眉眼弯弯，笑着感叹了一声：“真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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