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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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都泡在水里没说话，夜色非常静谧，隐约可以听到虫鸣。容探水性不好，也不敢到处乱游，站在那里自己给自己搓澡。这温泉的水却似乎带着香气，原来是靠山一侧长了许多的桂花，如今都已经快要凋谢了，细碎的花朵漂浮在水面上，他们稍微动一下便牵动了水纹，月亮便也散开了。&ldo;说起来咱们俩也好久没一起洗过澡了，&rdo;容探说：&ldo;都是你毛病多，你看，男人之间就应该一起洗个澡，彼此坦诚相对，感情也就深了。&rdo;李牧说：&ldo;那以后咱们都一块洗。&rdo;&ldo;……&rdo;容探不知道李牧这人是真老实，还是假正经。他往周围看了看，说：&ldo;早知道路上这么危险，咱们真不该出城。你说既然路上这么危险，要不咱们就别回东河去了吧，那么远，再说我爹都死了，我回去也救不活他。不如咱们就找个世外桃源住下来？&rdo;&ldo;你不想回去？&rdo;&ldo;说实话，不是很想。说出来你可能觉得我没出息，其实我在都城的时候，也不全是装模作样，我觉得做个守城之主也没什么意思，还得整天勾心斗角的，唯恐被人算计了。倒不如做个富贵闲人，每天喝喝小酒斗斗鸡，再娶几房娇妻美妾，岂不是人生快意。李牧听了问道：&ldo;你还要娶几房？我们东河的习俗，向来一夫一妻。&rdo;&ldo;话是这么说，可是有钱有势的人家，谁又真的是只有一个老婆的。你将来会只娶一个么？&rdo;没想到李牧竟然点头，说：&ldo;我必定是从一而终的。&rdo;容探听了，只觉得这话怪怪的，又想不出哪里怪怪的，自己爬到石阶上坐着搓了搓脚，忽然想起来了，这从一而终不是一向说女人么，李牧一个大男人，怎么也要搞从一而终那一套？不过这个小牡丹，说起从一而终四个字来，倒也是挺带感，叫人心里痒痒的。他这么想着，便抬眼看了李牧一眼，却正看到李牧在盯着他看。他面对着李牧坐在石阶上，姿势大喇喇的，什么都被李牧看光了，心下一紧，头一个念头想的就是：&ldo;哎呀呀，糟了，自己没他玩意大，他会不会笑话我？&rdo;后来他转念又想，这世上比他大的能有几个，他容探虽然不是拔尖的，但也不比一般人差！想到这，他便故作纨绔，装的颇为不羁地将腿分的更开，一根脚趾头一根脚趾头地掰开了洗，洗了一会又抬头看李牧，却见李牧盯着他脚趾头看。到底是富贵公子，又不爱强身健体，脚趾头没走过多少路，倒是白嫩干净。他心下忽然来了气，脚趾往水里一伸，撩起一片水就朝李牧泼了过去。李牧被泼了一脸，却也没恼，不过却老实了很多，背过身去了。容探见他这样，心里又觉得李牧有趣，失声笑了出来，就在这时候，一声响亮的鸡鸣划破了黑夜寂静，容探吓得立马爬了起来，光溜溜地站在石阶上：&ldo;糟了糟了，大将军打鸣了！&rdo;容探赶紧爬到岸上，草草套了衣服，回头去看李牧，才想起李牧一身衣服都湿透了，便道：&ldo;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拿衣服！要是行尸来了，你躲进水里面可别出来！&rdo;他说着拎起地上放着的李牧的剑就朝前跑，一直跑到庙里面，却没见有什么行尸过来，倒是李渭捏着大将军的一张嘴，捏的大将军直扑棱翅膀。&ldo;你把它闷死啦。&rdo;容探跑过去说。&ldo;它打鸣。&rdo;李渭说：&ldo;可吓死我们了，要不是我捏着它的嘴，我爹早就把它一刀给宰了。&rdo;&ldo;师傅敢杀鸡？&rdo;容探脱口说。一旁的老师傅一听，立即吹胡子瞪眼：&ldo;我怎么不敢？！&rdo;容探讪讪的将大将军从李渭手里夺过来，捋了捋它的毛：&ldo;我的小祖宗，你可别乱喊，喊来了行尸，把你啃的骨头都不剩！&rdo;&ldo;这只鸡不能再留了，&rdo;老师傅说：&ldo;留着迟早是个祸害！&rdo;&ldo;以后我不让它跟人住，让它单独待在一个地方行么？&rdo;&ldo;它再打鸣怎么办？&rdo;李渭问。&ldo;我把它嘴巴绑起来。&rdo;虽然说这样委屈了大将军，但老师傅说的也不无道理。但他养了这么多年斗鸡，大将军是最出挑的一个，对于他们这些爱鸡的人来说，鸡可比他们的命还要金贵！李牧穿着一身湿哒哒的衣服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容探蹲在地上绑大将军的嘴。李渭在一旁帮他按着大将军，容探一边绑一边说：&ldo;也不能绑太紧，不然它喘不过气就闷死了，只要嘴巴张不开就行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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