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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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第3页）

&esp;&esp;接着又道，“猫鬼喜潮湿阴暗，若猫鬼结阵，周遭必有潮湿荫庇处，阵心必有孔洞蓄水，往往是一口井，或一泓泉。此处乃是山谷，谷中地势平缓；周遭皆有小山丘，丘上花草茂盛过了头，下头定是沃土。尸骨堆中乃是他们钻出的洞穴，若是丰水期，正是一口浅井。那想必这猫鬼阵正是以群山为围，水井为阵眼……”

&esp;&esp;没等他说完，叶玉棠当即将他架在肩上，扛到稍远之处，搁在一株裟椤下头。

&esp;&esp;柳虹澜简直没脸了：“长孙茂，你不来帮忙，由着一个姑娘扛我这大男人？”

&esp;&esp;长孙茂在后头走得优哉游哉，答得理所当然，“嗯，怎么了。”

&esp;&esp;柳虹澜大声抗议：“我不要脸的啊？”

&esp;&esp;叶玉棠道，“这里又没别人，你臊什么？难不成你对我有意思？”

&esp;&esp;柳虹澜一时语塞，朝她背后瞧两眼，道，“不敢。”

&esp;&esp;叶玉棠忽地明白过来，“你对他有意思。”

&esp;&esp;柳虹澜：“……”

&esp;&esp;她拍拍他脸颊，道，“说，怎么回事。”

&esp;&esp;柳虹澜缓了口气，慢慢坐起来一些，“我们一出井，便入了这猫鬼阵。我，与阁主走出十来步，便如这般动弹不得。前面山头突然冲出两个青面人，钻入这阵中，突然将阁主背在背上，驮着便跑，其步之快，恐怕天下最快的好马都难及。”

&esp;&esp;叶玉棠倒听得奇怪：“你怎么拿马来比人？”

&esp;&esp;柳虹澜道，“那东西，面目丑陋，动作如山猴爬行，很难说是一个‘人’。”

&esp;&esp;叶玉棠道，“兴许就是崔夫人口中的‘蛇人’。之后呢，追上没有，裴沁又如何被劫走了？”

&esp;&esp;柳虹澜道：“裴女侠不是被劫走的，而是看到那像人的玩意，突然脸色一变，拔足便追了过去。神鬼道三人最后出井，并未见到阁主被劫，只好追着裴女侠过去，来不及替我解穴，留我在此接应你们。若追得上，沿路会留下记号。”

&esp;&esp;长孙茂道：“恐怕是追不上的。”

&esp;&esp;“为何？”

&esp;&esp;“这一心岭，群山之中百步一阵。能逃出猫鬼的武林中人，未必能逃出中害阵。”

&esp;&esp;“中害，调用内功，必中要害。”

&esp;&esp;“正是。”

&esp;&esp;作为天字号密探，神鬼道三人平日出尽风头，今日有得苦头吃不说，办坏了差使，轻则被阁主臭骂一顿，重则回阁左降十来个排名。

&esp;&esp;柳虹澜想到这层，不禁开心地笑了起来。

&esp;&esp;见两人诧异，忙接着又问，“那我们在这里等着？”

&esp;&esp;长孙茂道，“出了猫鬼卦外，区区两个蛇人，对阁主来说不足挂齿。裴姑娘寻不到阁主，必也会先回夜郎寨，不如先去那里。”

&esp;&esp;聂庆只说夜郎寨在这一心岭上，但这一心岭山丘众多，如何知道那一座才是？

&esp;&esp;叶玉棠环顾四周，有点纳闷，“你识路？”

&esp;&esp;他点头，“师父佛塔，便在夜郎寨中。”

&esp;&esp;·

&esp;&esp;出了尸骨堆，一路向南，过两座山丘，在山丘顶上，隐隐听见下头水声淙淙。借着月光，隐隐可见一条大转弯的小河。曲流内弯环抱的凸岸上，隐隐可见一座市镇。

&esp;&esp;此处丘陵被耕作茶田，茶山上的茶树却长得极好。虽非赤红壤，想必也是一片沃土了。下了茶山，近河道处，沿河种着玉兰，被月光照的近乎发亮。河道不算宽，下头水流湍急，不可蹚水过河。丘陵半山腰处与对岸各有一株大树，由葡萄藤牵引编缀，远远一看，如同一条悬在江上、发了芽的渔网。

&esp;&esp;三人沿藤桥过了河，下了桥，见地上有块儿顷颓的界碑，碑上写着：一心。

&esp;&esp;苗人不通文字，为何这碑上却有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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