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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第2页）

&esp;&esp;不过，知道他在外头，她倒是放了心，回去床上躺着，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esp;&esp;沐疏芳披着衣裳，神色复杂地看着床上沉睡的小傻子，又看了看外头站得比树还直的北堂缪。

&esp;&esp;一个傻一个呆，无药可救！

&esp;&esp;不过，京都的夜晚毕竟露重，沐疏芳嘴上骂骂咧咧，还是拿了厚斗篷出去，给北堂缪穿上。

&esp;&esp;“不冷。”北堂缪道。

&esp;&esp;“我知道，您几位都是有情饮水饱、心头暖的，但架不住这晚上风凉。真病倒了，定是要伤我军士气。”沐疏芳翻了个白眼儿，“且穿着吧。”

&esp;&esp;她说完，像是带着气，扭身就回屋了。

&esp;&esp;北堂缪沉默地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自个儿身上这件斗篷。

&esp;&esp;大红绣牡丹的样式，娘里娘气的。

&esp;&esp;不过，倒是像极了沐疏芳这个人，高傲又热烈。

&esp;&esp;摇摇头，北堂缪抬眼看着月亮，继续站着。

&esp;&esp;他比她聪明

&esp;&esp;人性就是如此古怪，有阻拦的时候，千方百计也要冲出重围，一旦你放手让他走，他反而会在那敞开的门口犹豫不前。

&esp;&esp;长念很大方，给足了机会让他们犹豫，同时破格提拔了七八个忠心耿耿的人，最厉害的直接从禁卫升迁至兵部侍郎，委以重任。

&esp;&esp;冯静贤一度担忧这个关头大肆调度会否影响朝政，然而幸运的是，直到下一次守城之战，京中都再也没出什么乱子。

&esp;&esp;战前一夜，长念披着长衣在灯下看战报，连日的操劳让她憔悴不少，本来就不大的一张脸，眼下更是瘦得叫人心疼。

&esp;&esp;灯火燃了许久了，烛泪堆积，屋子里时明时暗，她揉了揉眼，迷茫地抬头，突然发现外头已经是深夜，不由地咋舌：“怎么这么快？”

&esp;&esp;红提已经趴在外头的矮桌上睡着了，屋子里悄无声息，外头的月光也分外宁静。放了手里的东西，长念起身，走到窗边驻足。

&esp;&esp;这个月亮看着很眼熟，缓缓在人身上流淌的月光，像极了国公府里的碧水青山池里的水光。

&esp;&esp;国公府奢华，叶将白那个人却是极讲品位的，京都大多的宅子里有池子，但无人像他一般，将大半个宅子都作了池子，引了活水，在那片金砖玉瓦里愣是添上一抹山青色。

&esp;&esp;彼时她与他还未撕破脸，她尚在装傻充愣，被他带去池子边，笑嘻嘻地看着里头的鱼，然后问他：“国公，这一处为何不是金雕玉砌的？”

&esp;&esp;叶将白勾唇，狐眸里闪着光：“这一片，是留给在下自己停歇的。”

&esp;&esp;“停歇？”

&esp;&esp;“人这一辈子要经历的事情很多，身处富贵地，做的就是富贵事。”撩了袍子在池边坐下，叶将白轻笑道，“富贵事做久了，就会累，累太久了，便是精疲力尽，再不想往前。是而，有这么一处地方，才能让在下停歇回神。”

&esp;&esp;长念当时只傻笑，也没太当回事，如今从案卷之中抬头来看着月亮，她才发现，叶将白是个很聪明的人，他贪婪却懂得取舍，尽力却不会竭力，张弛有度，进退有法。

&esp;&esp;不像她，非要日思夜想，精疲力尽，才能在这乱世之中走上两步。

&esp;&esp;太子实力大增，布军已呈嚣张的半包之势，京都得各地之人前来相助，但杯水车薪。朝中仍有不少老臣主和，长念一旦反驳，他们就非议她贪图皇位。京中百姓被人煽动，不少人骂她窃国，拒太子于城外，居心叵测，甚至守城之军也有叛逃者。

&esp;&esp;那么多难听的声音，沐疏芳都忧心忡忡，赵长念若是男儿还好，女儿家，哪能受得住这天大的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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