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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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第3页）

&esp;&esp;周生辰看了她一眼。

&esp;&esp;他似乎想阻止自己母亲的发问，但却不知为何，放弃了这个想法。

&esp;&esp;“除了同学关系，还有配音演员，你的上司，你的邻居朋友，你的社会圈子从来没有扩大过，对不对？”

&esp;&esp;“是，”她回答的也很认真，“我喜欢把时间放在专业配音和阅读上，余下的大部分时间用来陪父母，所以简单的人际关系，很适合我。”

&esp;&esp;周生辰的母亲略微笑起来：“你把自己的生活安排的很好，也过得很平稳，为什么不重新回去，继续你的生活呢？”

&esp;&esp;时宜愣了一瞬，想要说话，却被制止。

&esp;&esp;“时宜小姐，听我说下去，”她眉目间的气度，都绝非是一朝一夕可就，“我给你举个例子。十年前，从沿海某个码头驶出了一艘游轮，游客都以地下生意为主，辐射各种政治、矿产、土地、珠宝、毒品和军火交易。”

&esp;&esp;她记得类似的话，周生辰曾说过。

&esp;&esp;关于小仁生母的死因。

&esp;&esp;“而这艘游轮的主人，是周家，”他母亲略微挽住自己的披肩，似乎在回忆，“当时，船上死了十九个人，有一个是周家自己人，也就是小仁的生母，其余都是外人。赌场上流通的资金、物产，涉数十亿美金。而我们，在自己的船上，拿到了进驻了伊朗车市的代理权，同时也拿到了世界唯一一处碲独立原生矿床。”

&esp;&esp;他母亲略微停顿下来，唤人换了新茶。

&esp;&esp;是碧涧明月。

&esp;&esp;“听着，像不像你配音的电影？”他母亲示意她喝茶。

&esp;&esp;她略微颔首。

&esp;&esp;如此具象的例子，轻易就描绘了周家的生活。过往猜测的都得以应征，这是个完全不同的家庭，生活在“地下”，有着自己的版图。

&esp;&esp;其实，真的更像听故事。

&esp;&esp;太远离现实生活，听着只像是传奇。

&esp;&esp;“你的接受能力很好，起码在上次的事情里，反应都很得体，”周生辰的母亲轻轻叹口气，声音渐温柔，“但是，你并不会适应周家的生活。对不对？”

&esp;&esp;时宜嗯了一声。

&esp;&esp;不适应，也不认同。

&esp;&esp;他母亲淡然笑著，不再说什么。

&esp;&esp;点到即止，她已经说完她想说的一切。政局、时局、人情关系这些不谈，倘若是让她见到当初小仁生母的遗体，都会让这个女孩子崩溃。

&esp;&esp;更何谈，那些法理情理外的家法和地下交易。

&esp;&esp;时宜去看手执茶杯的周生辰，黑衣白裤，戴着黑色金属框的眼镜。他喝茶，他说话，他做任何事情都没有什么特别，就像当初她站在西安的研究所外，看他穿着实验室的白大褂，大步向自己走来时的样子。

&esp;&esp;严谨低调，不论生活还是工作。

&esp;&esp;她问过他，为什么会投身科研。他的回答是，可以造福更多的人。

&esp;&esp;这句话她记得很清楚，他和她说的每句话，她都很清楚。

&esp;&esp;所以她很坚定。

&esp;&esp;她能陪着他，做他真正想做的事。

&esp;&esp;时宜和周生辰母亲的交谈，他全程没有参与。

&esp;&esp;只是有时累了，手肘撑在椅子扶手上，摘下眼镜，略微揉捏着自己的鼻梁和眉心，或是偶尔去看看时宜。他母亲说完想说的话，话题很快又回到了文学和诗词歌赋，文幸陪佟佳人来时，听到他们的谈话，也饶有兴致地加入。这次不止是佟佳人，甚至文幸都提到了时宜曾作的那幅画，还有那位世伯对她的赞赏。

&esp;&esp;“陈老是我的老朋友了，”他母亲微微笑著，回忆着说，“孤傲的很，极少夸奖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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