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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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第3页）

&esp;&esp;才十几分钟就到了。

&esp;&esp;“嗯，怕你等太久。”

&esp;&esp;“手机都没了，哪来的钱？”

&esp;&esp;薛涎拍了拍裤子口袋，叮叮当当的，全是硬币的声音，“我把我妈儿子的猪罐子打开了。”

&esp;&esp;“你弟弟？”

&esp;&esp;他并不介意提起这些事，一点也不避讳，“就是我妈的儿子啊，她有别的孩子，不大点，烦的很。”

&esp;&esp;绵绵更心酸了。

&esp;&esp;但凡有点办法，薛涎都不想去他妈妈那里的，他们是一家叁口，他就是多余的人。

&esp;&esp;“哎呦，怎么眼睛又红了，我说那个小屁孩烦，没说你。”薛涎手忙脚乱拽着袖子给绵绵擦眼泪，擦的她脸都疼。

&esp;&esp;她按住他的手，“都怪我，不然你也不会去那里受气了。”

&esp;&esp;“无所谓，习惯了。”薛涎笑着，“小时候就两边跑，皮球嘛，多滚几圈就圆滑了。”

&esp;&esp;“不难过吗？”

&esp;&esp;他是真的不在意，“天底下离婚的家庭多了，我不过只是其中之一，没什么好感伤的，分开成为两个美满的家庭总比维持一个破碎的家好吧？”

&esp;&esp;本来是想安慰绵绵的。

&esp;&esp;可话说完，她的眼泪没有征兆就掉了下来，挂在下巴，晶莹剔透，摇摇欲坠，“可是现在我们这个家也要没有了，还是因为我们……”

&esp;&esp;眼泪全在这两天流尽了。

&esp;&esp;被灯光笼罩的夜幕下他们人影清晰，或哭或笑，一会绵绵趴在薛涎肩上，一会他拽着袖子给她擦眼泪，哭哭闹闹的，说了好多话，说到广场上的人快散尽他们也不走。

&esp;&esp;霍还语早就到了。

&esp;&esp;比薛涎还早。

&esp;&esp;他看到了绵绵对着一群小孩傻笑，本想让她静一静，开心一会儿自己再过去，可却等来了薛涎。

&esp;&esp;他们聊到很晚。

&esp;&esp;商场一层层熄灭了，到了不得不分别的时候，绵绵才给霍还语回了信息。

&esp;&esp;他的车就在附近等着。

&esp;&esp;上了车，她不坐副驾驶，将书包一扔，蜷缩在后座椅上，闭着眼，什么都不看，可惜不能够什么都不听。

&esp;&esp;霍还语咽了咽嗓子，找回自己的声音，“跑哪儿去了，知不知道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

&esp;&esp;她不作声。

&esp;&esp;他就继续说：“下次再生气也不能这样了。”

&esp;&esp;她将头埋的更深了些。

&esp;&esp;“绵绵？”

&esp;&esp;她睁开了眼睛。

&esp;&esp;“饿吗？”

&esp;&esp;这些看似关切的质问都像凌迟的刀子似的折磨着她，绵绵凝视着椅背，想了会儿，用平淡却厉害的语气问：“哥哥，你能不能走？”

&esp;&esp;是将车开走，还是赶他走。

&esp;&esp;她不知道自己是哪个意思，又或许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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