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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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第1页）

&esp;&esp;一行熟悉的字体映入眼帘：一句他默念了无数次的话，以及那个刻在他心底的名字。

&esp;&esp;混乱浑浊的记忆中，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我们可以约定一个暗号，如果我没死，穿到别人身上，我们就靠这个暗号相认，好不好？”

&esp;&esp;林清羽脸上透出不正常的茫然和惊骇，他平静得令人害怕的呼吸重新变得急促，如灼烧一般，烧得他神志全无。

&esp;&esp;袁寅忧心道：“夫人？”

&esp;&esp;“备……备车。”林清羽犹如梦中，眼中不甚清明，恍惚道，“我要进宫。”

&esp;&esp;……是你吗。

&esp;&esp;要是你，一定要是你……求你了，一定要是。

&esp;&esp;马车只能停在皇宫门口。林清羽下得太急，有生以来

&esp;&esp;在等林清羽来的这段时间，江醒一直在写字。他写了好多，每一张都想举起给林清羽看。他太急了，急到手忙脚乱，一个不小心，手中没拿稳，一小半的宣纸从他手中滑落。

&esp;&esp;凛冽的寒风骤然吹开窗，吹得宣纸漫天飞扬。风动之时，林清羽仰头看着它们缓缓飞落，恍惚之中，似乎看到了几个熟悉的人影，耳边还模糊地听见有人在和他说话。

&esp;&esp;那是陆晚丞的身影，是顾扶洲的声音。风止之时，这两人都消失了，他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的少年。

&esp;&esp;是江醒。

&esp;&esp;真的是他。

&esp;&esp;陆晚丞死了，顾扶洲也死了，但江醒还活着。

&esp;&esp;江醒看到林清羽笑了，红着的眼圈终于落下泪来。他就这样又笑又哭，流着泪一直笑，如痴如狂，爱怨交织。

&esp;&esp;然而林清羽还是那么好看。美人即便是发疯，也足够让人一眼荡魂。

&esp;&esp;可他一点都不想欣赏林清羽发疯时的美。他喜欢看林清羽下毒，喜欢看林清羽做坏事，更喜欢看林清羽在他身下的表情。但他最喜欢的，永远是林清羽开心的样子。

&esp;&esp;江醒记得自己写了不少安慰林清羽的话。他胡乱翻了几页，没找到，干脆不找了。

&esp;&esp;这个时候还翻什么翻。

&esp;&esp;江醒将手里剩下的纸往桌上一丢，来到林清羽面前，又唤了声他的名字：“清、羽。”

&esp;&esp;他一靠近，林清羽就双腿失力，跪坐了下去。

&esp;&esp;江醒本能抱住了他，脱口而出：“清羽！”

&esp;&esp;林清羽的身体无法支撑住悲喜交加，濒临崩溃的情绪，闭上眼，在江醒怀中昏睡了过去。

&esp;&esp;江醒脸上一白，试图放声叫人，但他练习发声的时间太短，只练了“清羽”两个字，现下根本说不出其他话。江醒将林清羽抱上床，顺手打碎了一个柳叶瓶。

&esp;&esp;替小两口守在门外的徐君愿听见动静，立刻走了进来。他见林清羽双目紧闭地躺在床上，不等江醒写，就道：“我去找太医。”

&esp;&esp;太医一来，太后也被惊动了。她原以为是皇帝出了什么事，怎料竟是林清羽在皇帝的寝宫里晕倒了。她看到自己的儿子把龙床让给了林清羽，又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心里头难免有些异样。

&esp;&esp;那可是龙床，先不说林清羽臣子的身份，林清羽到底是顾扶洲的妻子。如此……似有不妥。

&esp;&esp;太后轻声道：“皇上对清羽可不是一般的喜欢啊。”

&esp;&esp;秀娇嬷嬷道：“林大人相貌好，待皇上又如同弟弟一般，皇上自然会喜欢他。”

&esp;&esp;若真的只是兄弟一般，倒也没什么。只是……

&esp;&esp;徐君愿出声打断了太后的思绪：“褚太医，林大人如何了？”

&esp;&esp;“林大人暂无大碍。只是他虚热内生，脉象促而无力，此乃攻心之兆。”褚正德道，“林大人可是接连经历了什么大喜大悲？”

&esp;&esp;徐君愿悠悠道：“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esp;&esp;何止是大喜大悲。

&esp;&esp;江醒又一次意识到了自己给林清羽带来了什么。不仅是林清羽，他也在短短的一个时辰内经历了大喜大悲，虽然也差点没撑住，但他至少还保留了一丝清醒。

&esp;&esp;而林清羽却受不住。被留下的那个，或许才是最痛苦的。

&esp;&esp;设身处地一想，如果是他在一天之内接连收到林清羽的噩耗和复活的喜讯，他就算不死大概率也会疯，恐怕都撑不到听到喜讯的那一刻。

&esp;&esp;所以，他的宝贝真的已经很厉害，很坚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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