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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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第2页）

&esp;&esp;“罢了。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esp;&esp;周迟放弃争执，看了会天，又看了会自己的指甲，低头见李承业在看自己。

&esp;&esp;她问道：“你在看我？”

&esp;&esp;我在看你。

&esp;&esp;李承业没有这么说。

&esp;&esp;他道：“你坐那多久了？”

&esp;&esp;“嗯？”

&esp;&esp;“这儿昨晚下过雨，地上坑坑洼洼的，你那搞不好有蛇。”

&esp;&esp;“不会吧？”

&esp;&esp;“不知道啊，反正蛇最喜欢阴凉的东西。”李承业陷入儿时的回忆，“我小时候住的地方很偏，地上有青蛙、田鼠，也有蛇，有的时候房梁上面就吊着花花绿绿的长虫，嘶嘶地吐信子，脑袋支棱起来，最大的有我拳头那么大，挂在我头顶，拿它那叁角眼吓唬人，谁看了都心慌。我离开家之后，见过的死人比那还多，都没被这么恶心过。”

&esp;&esp;李承业自顾自说话，没人搭理他。

&esp;&esp;他说完之后才感觉自己讲了一堆废话，回头一看，周迟已经离去了。

&esp;&esp;他拿溪水抹了把脸，抓紧跟上。

&esp;&esp;他道：“你怕什么？有我在。”

&esp;&esp;周迟只作没听见。

&esp;&esp;李承业跟在她身边：“去哪？”

&esp;&esp;“行野径，越天堑，过山岭，入南州府。”

&esp;&esp;“放着水路不走，走旱路？”

&esp;&esp;“你昨夜发热，可能伤口起了炎症，我带你先去找医生瞧瞧。说起来，还有一样，既然都说清楚了，你以后就是我的下属，别想造反。”

&esp;&esp;周迟扬鞭，轻轻打了一下马背。

&esp;&esp;路越走越窄，两人一直走，来到一处峭壁上。

&esp;&esp;松林起了风，涛声一浪接着一浪。悬崖下是深不见底的江水，曲折而湍急。

&esp;&esp;彼端还有峭壁，两座山崖间原先有一条软桥，现如今垂挂在山崖那头，这头的绳子被割断，切口不齐，且有几道反复的痕迹，显然人力所致。

&esp;&esp;周迟翻出地图，找出另外的路，又看了看天光，牵着马往回走。

&esp;&esp;李承业见崖边一棵几人合抱粗的青松，扎稳身形，举剑连挥二叁十下，向这松树砍去，剑气过处如飞瀑流泉。渐渐地，那树支撑不住，隐约有朝对面山峰倾倒之势。待李承业最后一剑斩下，大树终于应声而倒，山林震动，四下皆惊，只听一阵急促的猿猴呼啸声和鸟雀鸣叫声仓惶而起，纷纷乱乱，又迅速没入深林。

&esp;&esp;周迟也心有所感，原路返回山崖之上，恰好看到李承业收剑，而那棵参天巨树合腰而断，变为一支横木跨在两山之间。

&esp;&esp;“逢山开路，有趣。”周迟望向崖底，“沉将军教你的？”

&esp;&esp;李承业看着她：“你先走还是我先？”

&esp;&esp;周迟一笑，道：“你先。”

&esp;&esp;李承业道：“你不用担心，我不动你。”

&esp;&esp;周迟道：“你有没有试过背对其他人？”

&esp;&esp;李承业道：“怎么？”

&esp;&esp;周迟道：“我说过，要给你选择权。这是第二道考验，我想知道，李将军是不是真的信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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