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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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1页）

&esp;&esp;看看智能人缓慢起伏的心口，笨熊开始小声重复手册上的密码。

&esp;&esp;“……鲸鱼，正午三点，只有四根刺的玫瑰花，金色麦田，头发，狐狸……”

&esp;&esp;躺在维生液里的智能人似乎是被启动密码惊醒了，他像是从一个漫长的梦中醒来，惊喘一声坐起来，然后剧烈的咳嗽，咳出在长时间的睡眠中他鼻腔和口腔灌进去的维生液。

&esp;&esp;“……狐狸，礼帽一样的蛇和大象，耐心等待潮水……”智能人张开双眼，扶着盒盖坐正，带着做梦一样迷惘的神色看着那个对着他念念有词的家伙。

&esp;&esp;笨熊和他对视着，心里说，啊，他的眼睛的颜色真漂亮，这算是蓝色还是绿色？

&esp;&esp;他们又沉默着对视了一会儿，智能人看向笨熊身后仍在闪烁着的“手册”，皱了皱眉。他像是对眼前的情形充满疑惑。

&esp;&esp;他环顾一下四周，突然开口说话了。

&esp;&esp;“你念的是什么？”

&esp;&esp;“嗯？”

&esp;&esp;“你刚才念的，是什么？”

&esp;&esp;“啊？”笨熊睁大眼睛，“你……你……我，我……”

&esp;&esp;初始程序应该是这样么？

&esp;&esp;“……是启动密码。”

&esp;&esp;“……”智能人沉默了两秒钟，又问，“你是谁？”

&esp;&esp;“我？”笨熊看向仍在闪烁的使用手册，再看向坐在盒子里的智能人，“我……我是你的新主人啊。”

&esp;&esp;智能人似乎不太满意这个答案，他沉默几秒钟换了用词又问了一次，“你的名字是什么？”

&esp;&esp;初始程序里包括告知新主人的名字么？

&esp;&esp;笨熊再次回头看看手册，这上面没说啊。

&esp;&esp;那么，接下来，应该宣读新主人的初始指令了。可是——

&esp;&esp;笨熊看着空中闪烁的文字，那是宇宙间通用的智能人默认守则：参观新居

&esp;&esp;“没有多余的衣服。”

&esp;&esp;这句话包含的信息量让刚从漫长沉睡中醒来的智能人几欲眩晕。

&esp;&esp;尽管在进入沉睡前想象过自己再次醒来时会是什么情形，但他的想象中从不包括一个剃着光头，瘦得能够看清身上每块骨头轮廓的……女孩。她完全没有胸部，不仅头发剃光了，连眉毛也剃光了，所以他最初以为“他的新主人”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esp;&esp;他重新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终于发现这房子里这些怪模怪样的用具不是因为它们设计独特充满后现代风格，而是因为它们根本就是用各种机器的零件拼凑在一起的。

&esp;&esp;比如说那个用好像是烤面包机内部铁丝架和不知什么机器的某一部分制作的抽干机。

&esp;&esp;他的新主人从抽干机里取出几分钟前还蘸满维生液的衣服，有点羞愧的递给他，“这个……你先穿着？”

&esp;&esp;这件他主人唯一的衣服，严格来讲也算不上一件衣服。它只是一块灰色的长方形布，中间剪了一个洞，把脑袋从那里钻出来就行了。

&esp;&esp;“如果只有这一件的话还是主人您自己穿上吧。”鉴于两个人的身高差，这种“衣服”即使他穿上，不该在异性面前露的地方还是会照样露着。

&esp;&esp;她看着他，分辨不出他究竟是真的这么建议，还是……这是一种讽刺，总之，他的语气让她无地自容。

&esp;&esp;接过衣服套上之后艾丽深感自己被大宇宙淘宝坑了。

&esp;&esp;这智能人要么是没有彻底清除之前的程序和记忆，要么就是出厂设置就是这种牛逼哄哄叫着“主人”却让表现得比主人还像主人的——他已经跑到她用旧机器零件拼凑成的探测器显示屏前面查看外面的环境了。

&esp;&esp;她呆了一会儿走到他身后。

&esp;&esp;“我是在罗伊-贝塔星域被抛弃的那片死星中的其中一个上面？”他看着显示屏上漫天棕红色的风沙，“地面风速九十五公里每小时……空气含氧量15……”他控制着探视镜头缩进，那些战舰、飞船的残骸堆成的小山被烈风侵蚀着，“……可是空气中的有害物质多得能毒死大多数生物……”

&esp;&esp;她站到他旁边，从他手中接过控制擎，显示屏上出现一幅星图，她指着一群黯淡无生气的小行星中的一颗，“我不知道你说的罗伊-贝塔星域是什么，不过，我们在这里。”

&esp;&esp;他侧首看看她，“我猜测，只有你自己生活在这个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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