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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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第1页）

&esp;&esp;房间里的血腥味本来就够刺激了，再加上呕吐物的酸臭，众人纷纷夺门而出，只有孙婆婆不为所动。

&esp;&esp;“尤三通你行不行！？”

&esp;&esp;等房间收拾好，众人重返岗位，高德嘲讽尤三通：“不是什么奇事都见识过吗？这就被吓住了？”

&esp;&esp;“我、我……”

&esp;&esp;知名记者涨红着脸颇为狼狈，“我当然行！不要小看我啊，我可是名满天下的尤三通！”

&esp;&esp;接下来这家伙又吐了两回，一次是开颅，一次是剖腹，好在高德给了他专门的呕吐袋，没让拍摄中断得太久。

&esp;&esp;到了半夜时分，这部分拍摄告一段落，高德拿着胶片去了另一间暗室。这里已经布置成冲洗和编辑胶片的暗房，各种药水器具都准备好了。

&esp;&esp;“老儿明白的，必须先翻印一套，原片得留底，不然出了差错就改不回来了。”

&esp;&esp;“这是老儿养活自己的手艺，若是靠不住，老儿活着也没意思了。”

&esp;&esp;“半个时辰就好，百户大人稍等。在旁边看着也行，别碍老儿的事。”

&esp;&esp;曾皮影一忙起来，身上那层沧桑就褪下了，整个人变得专注而强大，甚至把高德当做助手使唤。

&esp;&esp;“百户大人也是干这行的吗？怎么这么熟练？”高德配合默契，让曾皮影有些奇怪。

&esp;&esp;“锦衣卫嘛，什么都得懂。”高德敷衍道，其实若干年前，他就在暗房里当过老头的助手了。

&esp;&esp;胶片只有十来分钟，不到半个时辰就翻印好了。原片封箱保存，拿着翻印的胶片，高德挑选，曾皮影裁剪，得到了三分钟出头的素材。

&esp;&esp;“把整个人从背景上抠出来，这些套杆、手还有刀子锯子什么的都抠掉。“高德指着用放映机投射到墙上的黑白光影解说，“每一帧都编好号，别搞乱了秩序，曾老头？曾老？”

&esp;&esp;曾皮影盯着墙上的光影，两眼发直，喉咙咯咯作响。被高德一巴掌拍在背心上，吐出口浓痰才缓过来。

&esp;&esp;“黑、黑皮豆芽！”老头指着开膛破腹的暗精灵，哆嗦得像打摆子。“是、是真的啊！”

&esp;&esp;哟，当初你说过不怕的哦。

&esp;&esp;果然是良善小民，连暗精灵都没接触过。

&esp;&esp;“是真的，恶魔也是真的。”高德的话就像红色药丸，让曾皮影所知的世界完全变了样。“传言都是真的，我们的确生活在可怕的世界里。”

&esp;&esp;曾皮影颤颤巍巍的问：“那我……百户大人到底是在做什么呢？”

&esp;&esp;“让大家知道恶魔到底是什么样子，”高德把本子放桌上，“等另外一段背景拍好了，就把抠下来的部分贴到背景里，再照着本子上的画。不要画得太清晰，而是模模糊糊的，让人看起来完全就是真的，我知道你能做到。”

&esp;&esp;这就是套娃行动的关键：胶片特效。

&esp;&esp;这个世界虽然有了电影电视，但连故事片之类的影视形式都还没诞生，更谈不上特效。就如王昆仑所说的那样，眼见为实，人们深深相信摄像机只是用来记录真实的，电视电影里的东西都是真的。

&esp;&esp;只有像曾皮影这样的人，才会自觉不自觉的在胶片上制造着幻象。他们也没想过在胶片上创造虚假的真实，而是画各种奇异景物，再用放映机投射出对这个时代的人而言算得上视觉奇观，比万花筒生动有趣得多的花哨景象。

&esp;&esp;见曾皮影还在发呆，高德解释说：“这不是伪造，是真的，只是当时没有摄像机没办法记录下来，所以找你来重现当时的景象。”

&esp;&esp;曾皮影眨眨眼有了生气，还很茫然，“让大家知道恶魔是真的，百户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esp;&esp;“为什么……”

&esp;&esp;高德差点就把“为了退休金”说出了口，“当然是为了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让大家可以安安生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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