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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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别说，介绍善温进军营服务，可是老太太如今的一件得意事儿。西北的连年大战，固然造成杨家村饥荒，使得老七房男丁损伤极多，一下就弱了声势，又穷又赖。但也成就了温老三的一番功名，他在战争中作战勇敢，又有二老爷这尊大神在背后坐镇，上司焉敢贪功？更巧合是在最后一场大战中，被编进了许世子麾下做了他的亲兵‐‐其实说巧合也不是巧合，多少都带了些派系色彩，许杨两家本是亲戚，军中最重背景，许家吃肉，温老三也分了汤来。如今积功已经升为百户，大小是个官老爷了。现在虽然还在前线巡逻驻守，但已经把家安到西安，把嫂子、侄子带到了西安安置下来，前几天他嫂子还来拜望老太太，说着正给温老三物色亲事，到时候还要请老太太帮着掌眼呢。杨家一族当年在借粮中所涌现的那数个文武监生，如今论成就倒是都不如他。说到善温，四老爷就活跃起来，和善柏开玩笑。&ldo;要不是你四叔年纪大了，也真想就学起武来，上战场去！从前在何家山的时候，你温三叔得了闲就来找我说话吃酒，看着可一点都不像是会奋勇杀敌的样子，哪想得到他也有今天！&rdo;众人都不禁唏嘘感慨一番，大太太兴致还好，难得地还说了几句笑话，唯独王氏却看着有几分恍惚，话也不多。老太太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又打发善桐，&ldo;在信里现添一笔，把柏哥要学做买卖的事和你三叔三婶说一声，也问问他们的意思。&rdo;善桐果然应了一声，就要去寻笔墨。善檀便笑道，&ldo;哟，三妞妞现在字也写得好了，能给祖母代笔了？&rdo;一边又对善榕介绍，&ldo;别看三妞妞年纪小，可从小跟在祖母身边，在家说话可比我们管用，等以后回了村里，你要是想着小厨房的私房菜吃，就只管私底下求她去。&rdo;善榕自小在外，长到这么大都没在村子里住过几天，真要回去了自然是稀客，难道老太太还能委屈了孙子？大太太皱起眉头，轻责道，&ldo;胡言乱语！&rdo;老太太却是朗笑连声，指着善檀道，&ldo;你就知道挑唆你弟弟出丑。&rdo;其实心底却是一片柔和：善檀这是知道善榕和弟妹们都不熟悉，变着法子穿针引线……大房这两兄弟，虽然自小就不在一块，且善檀圆融，善榕方正，但两兄弟却是亲密无间，略无不和。倒是要比二房这一团糟的局面，让人省心得多了。想到二房，不禁又扫了善楠、善梧两兄弟一眼。在自己跟前，这两兄弟从来都很沉默，连带着樱娘也都寡言少语，一团畏惧……老人家心中一软，再想到榆哥，不禁就道，&ldo;如今小一辈也就少了榆哥，不然，真是大团圆了！&rdo;正这么说着，外头忽然热闹起来，不知谁出去看了，又回来笑道，&ldo;老太太真是才拜过佛的人，可不是心想事成，惦记什么来什么？咱们家四少爷这刚到家了！&rdo;王氏一下就回过神来，又惊又喜地站起身，&ldo;怎么到得这么早！不是说要进了腊月才进门吗？&rdo;她又一扫善桐，见善桐自从进屋以来，神色首次有了变化，心中便是一凛，一边思量，一边已经笑着对老太太请示道，&ldo;他才回来，必定是一身尘土，媳妇先出去收拾收拾他，再进来陪您说话。&rdo;老太太挥了挥手，&ldo;也别耽搁久了‐‐说起来，我也大半年没见他！&rdo;到底是在身边带大的，虽然榆哥看到祖母，仿佛老鼠见了猫，但要说老太太不惦记他，那也是没有的事。王氏倒也顾不上计较陈年往事了，她喜悦地应了一声，顿时快步退出屋子。四太太看在眼里，也感慨道，&ldo;二嫂一辈子也就把心思花在榆哥身上了，榆哥一回来，整个人都活了！&rdo;当着楠哥、梧哥的面这样说，这还是在给二太太下绊子。老太太一皱眉，没有搭理这个话茬，而是把楠哥叫到身边坐下，和气地问他，&ldo;我听说你先生最近还夸你了来着……&rdo;没有多久，榆哥就一脸兴奋地进了屋子，意态飞扬地给老太太请安，就连当着最畏惧的祖母，他都还是容光焕发、意兴湍飞的，竟似乎连一路远来的风尘都没能遮掩掉这满身的青春光华。&ldo;许久没见祖母了，给祖母请安！&rdo;又文质彬彬、礼仪周到地给大太太、四老爷、四太太行过礼了，再和善檀、善榕等兄弟点了点头，这才在下首落座。老太太都看得呆了：这还是那个满脸怯懦，说话都打磕巴的榆哥？她又是惊异、又是深思地看了二太太一眼，却是不及细想，先露出笑来，和气地问榆哥，&ldo;这一路都去了哪儿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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