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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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节（第3页）

&esp;&esp;不知不觉中，伊莎也留下了眼泪。

&esp;&esp;不得不说，早熟的伊莎确实相当的聪明——若不是出了那个意外，一切都会按照那个计划继续下去。她会在一个星期后被送出这所荒漠中的教堂，玛德琳会对此大喊大叫哭泣上许多年，但是她会慢慢地从黑暗中走出去，像是她这样的孩子，总是懂得如何在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下去。

&esp;&esp;可是，乔治牧师知道了“面包”的存在。

&esp;&esp;当天晚上，在那一顿丰盛的晚餐之后，鱼贯回房的孩子们中，没有“面包”的身影。

&esp;&esp;伊莎感到慌张极了，她不断地询问着“面包”的消息，却只能得到生活修女冷漠的回答——那个可爱的，面颊丰满宛若烤出来的面包一样的小女孩被牧师带走进行晚课的辅导。

&esp;&esp;伊莎的态度骤然变得格外恶劣，她因此而被关进了禁闭室。

&esp;&esp;当深夜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时，“面包”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床铺上。

&esp;&esp;只是，那个小女孩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表情，她甚至已经不会哭泣了，伊莎心惊胆战地走了过去，她害怕躺在那里的“面包”已经死了——不过，当她看到“面包”时，却发现小女孩眼睛是睁着的。

&esp;&esp;仅仅只是这样而已。

&esp;&esp;那两颗瞳孔镶嵌在孩童幼稚的面颊上，没有灵魂，没有神智，只是两颗旧旧的玻璃珠，她的呼吸滚烫，小小的胸口缓慢地起伏着。

&esp;&esp;“面包”的制服换上了新的，不是她穿出房门的那一件。

&esp;&esp;淡淡的香味从制服粗糙的布料上散发出来，伊莎记起来这是一个“白狮”牌的洗衣粉的气味……玛德琳在没有加入降临派之前，每个周末会带着她去街角的洗衣店洗衣服。

&esp;&esp;洗衣店里总是充满了噪音，嗡嗡嗡，空气很温暖，洗涤剂的香气交织在一起，非常的浓郁。

&esp;&esp;玛德琳最喜欢“白狮”牌的洗衣粉，薰衣草味道的，刚洗完的衣服贴在脸上热乎乎的，可以冲淡那段时间玛德琳身上挥之不去的酒和廉价香水的气味。

&esp;&esp;……

&esp;&esp;伊莎剧烈地颤抖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哭了出来。她用手抚摸着“面包”的脸颊，强迫她坐起来。

&esp;&esp;“我们得离开这……我们得离开……这是不对的……莫丽顿老师告诉过我这种事情是不对的……”

&esp;&esp;她神经质地念叨着，在房间里来回转着圈。

&esp;&esp;“这不会结束，如果我们还待在这里的话……那群老屁眼不会放过你的……我们要逃跑！逃跑！”

&esp;&esp;随着伊莎的絮絮叨叨，“面包”的瞳孔中渐渐染上了一些光彩，就像是她不小心捡回了些许灵魂的碎片。

&esp;&esp;“妈妈……会……生气……”

&esp;&esp;她沙哑地开口，嘴角有肉眼可见的伤口。

&esp;&esp;那红色就像是烧热的烙铁一样恶狠狠地烫在伊莎的灵魂里。

&esp;&esp;她猛地跪在了地上——正好是十字架的前面——剧烈地呕吐了起来。

&esp;&esp;“面包”跌跌撞撞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她惊恐地抓住了伊莎。

&esp;&esp;“伊莎？”

&esp;&esp;她小声的，恐惧地开口。

&esp;&esp;然后他看到了伊莎猛地回过头，苍白的脸上，她的眼睛里满是血丝，瞳孔像是烧热的煤炭一样亮。

&esp;&esp;“妈妈只是被被骗了……知道真相之后，她们才不会骂人……我们是好孩子，那些人才是坏人。”

&esp;&esp;伊莎急促地说道。

&esp;&esp;她在房里找了好几圈才找到了自己的鞋子，一双仅比袜子厚上那么一点儿的布鞋吗，这也是在入住房间时候牧师发给她们的，她们自己的鞋子已经被收走了。

&esp;&esp;她带着呆呆的“面包”，想办法取下了墙上的十字架，之后伊莎费劲全力地将门拉开了那么一点儿，她将十字架卡在了门缝里，将那扇门撬开了一道让人勉强能够钻出去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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