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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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第1页）

&esp;&esp;这很奇怪，因为一切看上去似乎都没有发生变化。秦芜仍是每日去主殿祈福，白衣的僧人也依旧整日坐在床榻上念经。但是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这原本就空旷的山神殿似乎一下又冷清了下来。

&esp;&esp;究竟是为什么呢？

&esp;&esp;某一天早上，她走进秦芜的屋里，见她如往日那样对镜梳妆的时候，像是福至心灵一般，开口问道：“芜姐姐，你最近为什么不笑了？”

&esp;&esp;秦芜愣了一愣，她大约觉得这个问题莫名其妙。

&esp;&esp;小拙却盯着她的眼睛，恍然大悟似的拍手道：“你不像前些日子时那么笑了！”她说完这话，又想起什么似的抱怨道，“还有偏殿的那个和尚，我这两天去给他送饭，他总是在床上打坐，看也不看我一眼。前些日子的时候，我每次去他还总是一副在等着什么人来的样子，瞧着可有生气的多。”

&esp;&esp;秦芜听见她这絮絮叨叨的抱怨，神色却不由得显出几分怔忪。

&esp;&esp;也是，无论是谁，叫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救了，无论对方是否接受谢意，总要想着能够当面道一次谢的。

&esp;&esp;山禁解开那日，全城的人都要去码头参加庆典，就连小拙和嬷嬷也不例外。僧人来和她辞行，他要趁着夜色出海，从北边的望海崖坐船离开。

&esp;&esp;一时这山神殿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esp;&esp;秦芜看着叫烛火投射在门上的人影，年轻的僧人穿着宽大的僧袍双手合十站在屋外，她捏紧了衣袖下的手指，以为他要说些什么，但听他良久才道：“佛不渡人人自渡，愿姑娘早渡苦海。”

&esp;&esp;说完他站在门外，双手合十朝着屋内弯了下腰，随即转身离开了门廊，门上的影子消失了脚步声也终于渐不可闻。

&esp;&esp;秦芜松开了衣袖下攥紧的手，忽然间失声苦笑起来。他果然知道，他一直知道那天她去望海崖是要干什么。他与她讲了三个月的经书，劝她放下，劝她万物有常，生生不息，不要轻易堕入心魔。

&esp;&esp;可他一个出家人尚且渡不了她，却要她自渡。

&esp;&esp;秦芜直愣愣地在屋里坐了一会儿，感觉到有些透不过气，这屋子就像困住了她的那座山，终于叫她感到难以忍受，到底快步推门走到了后殿。

&esp;&esp;亭中点着灯笼，她缓步走上台阶，看着桌上那些原封不动的经文，忽然间失了力气一般恸哭起来。

&esp;&esp;她转身跑出了神殿，朝望海崖跑去，一路上跌跌撞撞，等终于到了岸边时，却见海面空无一人，只有一波又一波的潮水拍打着岸边。

&esp;&esp;她怅然若失地站在岸边，望着月光下的大海。

&esp;&esp;这不是她同行人

&esp;&esp;噼里啪啦的火堆上烤着野兔，油水滴到了木柴上，升起一股白烟，林子里弥漫着一股扑鼻的香气。

&esp;&esp;火堆旁坐着两个沉默的男人，卫嘉玉接过身旁人递过来的一块兔肉，低声道了句谢。闻朔拿着木棍的动作一顿，过了片刻才又若无其事地将手收了回来。

&esp;&esp;“你怎么会来这儿？”闻朔问道。

&esp;&esp;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卫嘉玉挑了几件重要的，将他们从沂山到兰泽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与他简单地说了一遍。闻朔显然也没想到这大半年的时间里竟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尤其是听到封鸣的死讯时，更是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esp;&esp;他勉力平定了一番心绪，才开口问道：“你说小满学了千秋定？”

&esp;&esp;“不错，”谈到此事，卫嘉玉敛容端坐正色道，“你来兰泽可是为了解她身上的毒？”

&esp;&esp;闻朔并未否认：“这的确是我回兰泽的目的之一。”

&esp;&esp;卫嘉玉又继续追问：“这兰泽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兰泽山主为何要杀小满，你当年离家是否也和兰泽有关？”

&esp;&esp;闻朔见状似是愣了一愣，片刻后又笑了起来：“你的性子倒是坦率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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