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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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第2页）

&esp;&esp;眼前这家伙好像很紧张她，声音刻意放柔：“离离，你怎么了？”

&esp;&esp;她很想推开他，尝试了几次都没能如愿，只好放弃，沙哑的呢喃：“我怕……”

&esp;&esp;听她这么说，他居然笑起来：“有我在，你还怕什么呢？”

&esp;&esp;她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可看到他那张脸，莫名惶恐，接着再说，就变成一句：“我疼。”

&esp;&esp;他把她搂紧：“没事，再过一段日子，等你想起一切就不会再疼了，到时候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esp;&esp;听他这么说，再害怕也要说：“不，我不喜欢你，不跟你结婚。”

&esp;&esp;他立刻变了脸色，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离离，你忘了自己说过的那些话么，我就是你的命，没有我你就没命了。”

&esp;&esp;她瑟瑟发抖，却坚持：“不，这不是我说的，我从没说过这些。”

&esp;&esp;他眼底戾气丛生，似乎打算掐死她，最后却笑了，从她身上翻下去，一把拉开盖住两个人赤裸身体的床单，指着她大腿根的刀伤样疤痕，低低柔柔的说：“离离，还记得这个疤痕么？”

&esp;&esp;她惊愕的看着那疤痕：“这是什么？”

&esp;&esp;他只是笑：“那年你八岁，你妈想杀了你，捅了你十三刀，这是最致命的一刀，幸好我及时发现救出了你，从那以后，你就再也离不开我了。”指尖轻柔的抚过那道伤疤，陷入自己的回忆：“虽然在那之前我就知道你，可是从你有了这道伤疤后，我们才真正的认识彼此，这算是我们‘定情’的印记。”

&esp;&esp;她绷紧身体，感觉他的手指绕着那道伤疤转了一阵圈子后，离开伤疤，顺着她敏感的大腿内侧软肉，慢慢向上，即将到达那最私密的地方。

&esp;&esp;她再也隐忍不下去，一把推开他，连滚带爬翻下床去，就要往外跑，却找不到门，四周全是黑亮黑亮的玻璃墙，中间安置一张大床，头顶悬着一盏水晶灯，现在只开了黯淡的副灯，连个床头柜什么的都没有，棚是黑的，地面也是黑的，就好像把他们装进密封的黑玻璃瓶子里一样。

&esp;&esp;言休懒散地躺那儿，手枕在脑后睨着跌跌撞撞的莫离，有如老猫抓回了小耗子，先耍着她玩一会儿，等折腾够了，再把她拆吃入腹。

&esp;&esp;“这原是我爸的私人岛屿，但现在已经被我买下来了，我爸是头老狐狸，不管住哪儿，都要给自己保留退路，这座在外人看来毫不起眼的小岛，却在地下十几米处打造了这么座‘行宫’，除非十分亲近的人，有谁能找到这里来？离离，你就安心在这里养‘病’吧。”

&esp;&esp;确实是养病——养出神经病！

&esp;&esp;不知绕了多少圈，那黑玻璃的墙面陡然亮起来，莫离听见一声尖锐走调的哭喊：“不——”把她吓跌在地，再抬头，却发现墙壁变成巨大的屏幕，上面放映着血淋淋的肢解画面。

&esp;&esp;断臂残肢堆叠在一起，妇女和儿童抱作一团，缩在残尸旁边，无助而惶恐的看着变态杀手像处理小鸡一样，处理刚刚杀死的男人，最醒目的位置还摆着一颗人头，死不瞑目，正瞪大眼睛绝望的盯着她……

&esp;&esp;画面清晰得就好像她也身处其中，正在观望全过程。

&esp;&esp;忍不住退缩，再退缩，双手捂着耳朵，可那些无助的哭喊还是钻进她耳朵里，最后蜷曲成婴儿模样，嘤嘤哭泣：“关掉，关掉。”但凡手里能有一件坚硬的物什，她也会拿来敲碎那些屏幕。

&esp;&esp;可，没有，连件能蔽体的衣物都没有。

&esp;&esp;这样的程度，真算是浅的。

&esp;&esp;堆积如山的尸骨，流淌成河的血液。

&esp;&esp;在天灾面前，无能为力的绝望；

&esp;&esp;在人祸面前，不堪一击的生命……

&esp;&esp;从旧式大屏幕播放到后来的三维全息投影，不管是什么片子，里面总会有一个站在最显眼的位置，无助哭泣的小女孩，日复一日，令她渐渐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哭泣的女孩。

&esp;&esp;药物的作用，使浅尝和辄止在她的脑海里日渐模糊，久而久之，她甚至都不记得，自己还有那么两个曾陪她走过最艰难时期的，相依为命的可爱孩子。

&esp;&esp;睡到无法再睡，一睁眼，就看见那个长得十分像自己的小女孩，被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打得满地打滚，小女孩明明穿着衣服，可莫离却觉得已经看见她骨瘦如柴的身体上触目惊心的累累伤痕，女孩在哭求：“妈妈，我错了——妈妈，放过我吧——妈妈，我好疼……”

&esp;&esp;可她却觉得，自己听见了那个小女孩的心声：妈妈，你为什么不爱我？

&esp;&esp;言休开门进来，看见莫离将身子蜷曲成一团，蹲在床脚，抱着头，反复的追问：“妈妈，你为什么不爱我？”就像他记忆里，十岁的莫离犯病的样子。

&esp;&esp;或安慰、或欣喜、或怜惜……多种情绪糅合在一起，造就一副莫测神情，几步跑过来，抱起她，小心翼翼摆在床上，打开她蜷在一起的手脚，合身覆上她，用唇怜惜的吻过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轻声哄慰：“离离别怕，言休哥在这，言休哥爱你，言休哥再也不会丢下你，我们结婚，从此再也不分开——我的离离……”

&esp;&esp;绑着眼睛带进来的权威专家，会诊后确定，她的神经错乱，病情严重，亟待接受治疗。

&esp;&esp;他放了心，停放那些令人绝望的片子，改播柔和舒缓的轻音乐，每天固定时间，会放一个面容和善，白发苍苍的老者进来，给她“讲故事”，全都是那个可怜女孩和林家男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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