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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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第1页）

&esp;&esp;李燕燕很想问岑骥，他有没有衔枚夜行过，看起来像不像狗，不过终究忍住了。

&esp;&esp;她闭紧嘴巴，“唔唔”了两声，算是答应了。

&esp;&esp;那之后，两人沉默地赶路，日头早已西坠，幸而岑骥眸子锐利，夜视不在话下，他们才终于在午夜降临前，到达了落脚处。

&esp;&esp;那是采药人临时歇脚的草棚，棚顶早被几天前的雪压烂了，岑骥在残存的支柱上盖上油布，勉强弄出块能睡觉的干燥地面。

&esp;&esp;后面的几天，无事发生，同样在安静而紧迫的路途中度过，有时能碰上山民的村落，有时只能在山洞和废屋中留宿。

&esp;&esp;走着走着，道路越发平坦开阔，远处地平线上，大大小小的村庄、田地渐次出现。

&esp;&esp;终于走出太行，已是离开龙城的

&esp;&esp;“田婶子，你做的摊鸡蛋，以后就是我最喜欢吃的东西了！”

&esp;&esp;李燕燕坐在胡床上，捧着碗陈茶叶梗泡的淡茶，悠闲呷了一口，不吝美言地赞叹道。

&esp;&esp;田婶子听了，笑得直不起腰，怜爱道：“哎唷，这孩子，你以前过的可都是什么苦日子？”

&esp;&esp;李燕燕眨眨眼：“……也不算很苦吧。我从前呢，在贵人家里当差，规矩大，不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要按时按刻，也就没胃口了。”

&esp;&esp;李燕燕倒不是违心奉承，她打小就是难养的孩子，不爱吃饭，宁可喝补药，让给她喂饭的庞妈妈操碎了心。长大了，面对宫里的山珍海味，亦少有大快朵颐的时刻，只觉得吃饭是负担，要是能靠含参片度日就好了。

&esp;&esp;倒是这会儿，十多天没正经吃过饭，被新摊好的、油汪汪金灿灿的鸡蛋勾出来不少口水。

&esp;&esp;田婶子听了啧啧叹息，说这人啊，当了官了就喜欢搞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生怕自己和白丁区分不开。就像她那个女婿，小时候谁没见过他在街上光屁股乱逛荡，运气好立了军功，被提拔成了别将，几条街的距离，现在到丈母娘家来也非得骑马坐轿子。

&esp;&esp;“不过呀，这人毛病虽多，但对我们丫头是真好……”田婶子笑着说。

&esp;&esp;第三次。李燕燕想，这已经是田婶子第三次提起女婿了，想来她对这个小时候光屁股乱跑的女婿十分满意。

&esp;&esp;“婶子就这一个女儿吗？”

&esp;&esp;“还有两个小子，”田婶子叹了口气，“和我那短命的冤家统共生了七个，就这三个成人了，他们两个比丫头小了七八岁，还都不到二十呢。早两年，我说让他们姐夫给活动活动，都在军所里谋份差事，哪怕开始低点，有人提携，慢慢也能出头。”

&esp;&esp;“可他们自己主意大，平时谁也不服，就佩服古大当家，一听说要送他们参军，两个人一商量，干脆偷跑出去投奔白石山了！哎呦，那阵子可把我气的……”

&esp;&esp;“后来我也想通了，左右有女婿给我养老，他们年轻人，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我说话他们也不爱听……”

&esp;&esp;“再说，咱们这些人，谁没受过古大当家恩惠呢？那是个热心人，”田婶子笑笑，“要不我也不会照看这古家老宅。”

&esp;&esp;古家？！……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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