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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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第1页）

&esp;&esp;卢斯嘴巴被捂着，眼睛弯了起来，冯铮一看，耳朵就红了——那眯眯眼的坏笑，就算只看一半他也认得出来，果然，紧跟着就是手心一湿，软软的，热热的，还有点痒，弄得他的心也跟着痒了起来。

&esp;&esp;“明儿……还得查案子呢。”他捂着某混蛋的手松了。

&esp;&esp;“嗯，知道。”卢斯拉住那只手，把手指头尖含进了自己嘴巴里，说话就有点含糊。

&esp;&esp;“这驿站左右都是人呢。”

&esp;&esp;“说吧，你想咬着啥？”

&esp;&esp;

&esp;&esp;见倪老抠赌咒发誓，冯铮想着功夫大概够了，也不再多说。

&esp;&esp;“林家……林家……对了！从我爹那代人，就开始……开始给他们家送菜了。”两句话，倪老抠都说得艰难，嗓子都嘶哑了，冯铮给他倒了一杯茶水，递了过去，倪老抠咕嘟咕嘟全灌下去，可开口说话的时候，嗓子还是哑的，“给、给旁人家送菜，都是管家出来说话，就林家，不论是我爹那时候，还是到了我的时候，送菜的时候，都得进去问一声。”

&esp;&esp;冯铮点点头，这要是按照卢斯的话说，就是林家老太爷，是个控制谷欠极强的人，任何事情都必须要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

&esp;&esp;“林老太爷倒是不克扣银钱，也不会要什么好处，可是，每回进他家，从后门进门，到见着老太爷的人，一路上都是什么音儿都没有的。”倪老抠打了个哆嗦，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大人不要觉得是小人见识少，小人也算是个有点名气的菜贩子，城里几个大户人家，小人都送过菜，偶尔过年过节的，也曾经被让进去见见世面。人家家里也没太大的动静，可那一进去就感觉有人气。”

&esp;&esp;冯铮没怪罪倪老抠说偏题了，见他嗓子没那么哑了，肩膀子也略略挺起来了，便和善的问：“这么说来，林老太爷管束家中子弟和下人，那可是严苛得很。”

&esp;&esp;“严苛……对！厉害又吓人！我隔三差五的就能见着个小厮、丫头被按在花园子里用鞭子打！”

&esp;&esp;“鞭子？”这家法可少见，一般来说都是用板子的。

&esp;&esp;“对！那鞭子比人都长！最粗的地方有手腕子粗细！”倪老抠比划了一下，卢斯觉得可能有些夸张，但这做家法的鞭子也够厉害的，“而且，不管小子还是丫头，都脱得光溜溜的吊起来，捂着嘴打！满身是血！”

&esp;&esp;倪老抠又打了个哆嗦：“而且……而且有一回我见林老太爷就站在大门口看，他脸上竟然还带着笑？哎哟我的娘啊！跟恶鬼附了身一样！这事我谁都没敢说！”

&esp;&esp;冯铮皱起了眉，看着倪老抠若有所思：“我听说，林老太爷在左右邻里的名声不错，对佃户也仁厚，没想到私下里竟然这么手狠？可是没听说过他家死过下人啊。”

&esp;&esp;“他家那正儿八经记在册子上的下人自然不会有事，但他家……一个月里最会有牙子带着人进门，出来时身边带着的人就少了，可也从来没见过林家多过人！”

&esp;&esp;“怎么当年官府询问这些人牙子的时候，没人说话？”

&esp;&esp;“有的人真不知道，有的人是怕说了，反而把自己陷进去，还有的人牙子……官府也是不知道的。”

&esp;&esp;“倪老抠，你是真知道不少，这些消息可是都十分的重要。”

&esp;&esp;“那银子……”

&esp;&esp;“银子就在这放着，我就还有最后几个问题，你见过人被打得血肉模糊，还不止一次？”

&esp;&esp;“对！一个月里最多能见着次！”

&esp;&esp;他五天去一次林家，次……

&esp;&esp;“你既然见这些都不怕，如何见着一个死人，就吓得卧病在床了？你是真卧病了？还是当时心虚，躲避官府查问？”

&esp;&esp;“！！！大、大人？！”

&esp;&esp;“锁起来，带走。”

&esp;&esp;“是！”哐啷啷链子一抖，倪老抠就被锁起来拉走了。

&esp;&esp;倪老抠的家人都在外头，看自家顶梁柱被拉走了，立刻哭嚎起来，却又不敢朝上拉扯。

&esp;&esp;倪老抠一开始还喊着冤枉，后来看无常们阴沉着的脸，看他们胸前补子上随着走动光暗变化，仿佛活起来的小鬼，脑子里一懵，喊的话就变了：“我招！我招！”

&esp;&esp;“招？”冯铮示意众人停下。

&esp;&esp;倪老抠听他问，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顿时脸色变得煞白，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官老爷！还请留我一家性命啊！我真是不能招啊！”

&esp;&esp;尤其刚才那一阵闹腾，左右四邻如今都围了过来看热闹，他现在招了，那要不了多久……

&esp;&esp;“那我若是将你这一家子都带走呢？”

&esp;&esp;“啥？”

&esp;&esp;“保护你们一家的安全，甚至，带你们到开阳居住也可。”冯铮蹲在他跟前。倪老抠一家六口人，他和他婆娘，大儿子、大儿媳妇、大孙子，还有个没娶妻的小儿子。这样一户人家，在如今的开阳是很容易安排下来的——开阳死了那许多人，到现在人口缺口还大得很呢。

&esp;&esp;“这……”这可比刚才的银子还有用啊，倪老抠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好！先、想让我收拾了东西！”

&esp;&esp;“不能带太多。”

&esp;&esp;“知道知道！”倪老抠跳起来招呼老妻儿子朝回跑，冯铮带着两个人守在他家门口，又把其余两个人叫过来，“你们回去，告诉兄弟们上街去找那些‘老字号’，卖油盐酱醋的，卖布的、磨镜子菜刀的、倒夜香的……六年前给林家干过活的，问他们林家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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