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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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第1页）

&esp;&esp;四爷忽道：“算了。”

&esp;&esp;他轻轻一声，房间里就安静了下来，众人转头，见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转向王妈说：“王妈你来吧。”

&esp;&esp;王妈脸色顿时也变了，连连摆手：“四爷，我怎么行？我只会缝衣裳，不会逢伤口啊！”

&esp;&esp;四爷一臂支在椅子扶手上，撑着身体，笑：“你就当缝衣。”

&esp;&esp;“四爷，我真不行，我怕我缝歪了……”

&esp;&esp;“把口子缝起来吧，先止血。比起他们，你应该最合适。”

&esp;&esp;王妈终于白着脸答应，鼓着她这辈子全部的勇气，捡起针，抖抖索索地举着，凑近了那道伤口。

&esp;&esp;“四爷，我……”王妈手抖个不停。

&esp;&esp;四爷微笑鼓励说：“我不疼。”

&esp;&esp;“等一下！”

&esp;&esp;刚才跟着来了站在门外的苏雪至，实在看不下去了。

&esp;&esp;在众人的转头注视下，走了进去。

&esp;&esp;“我来吧。”她说，“我之前在医校读了两年，也有学过这个。”

&esp;&esp;她其实也撒谎。她从前也没有替活人缝合伤口的经验。

&esp;&esp;她缝合的，都是解剖完毕的口子。不过，出于对解剖对象当有的尊重，她最后缝合的时候，从没敷衍过。该怎样就怎样，一针也不会少。

&esp;&esp;无论如何，论手法之熟练，她肯定远胜眼前这个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的老妈子，处理这种看起来应该没有伤到股动脉的开放伤口，问题应该不大。

&esp;&esp;王妈大大地松了口气，“啊”了一声，放下针线就跑了过来，把她当救命菩萨一样迎了进来。

&esp;&esp;她让王妈去烧水，把针线拿去煮一刻钟。

&esp;&esp;王妈连声应好。

&esp;&esp;她走进盥洗室，卷起衣袖，用肥皂洗手。洗着的时候，看见表哥叶贤齐跟了进来，一头的汗，关上门低声说：“雪至，你真行？你在医校真学过这个？”

&esp;&esp;他看起来一脸的不信，飞快转头，看了眼身后。

&esp;&esp;“不是已经叫王妈缝了吗？你何必自己揽事？万一弄不好，他们怪罪你怎么办？”

&esp;&esp;苏雪至盯了他一眼，举起洗好的手，说：“给我开门！”

&esp;&esp;（运气还算不错。创口位于左）

&esp;&esp;运气还算不错。创口位于左大腿股动脉下方附近，距离不过一指。位置再偏过去一点，这位爷还能不能撑到现在，恐怕就难讲了。

&esp;&esp;苏雪至弯腰检查腿伤。上下长六寸，最阔处豁口约半寸，最深超过半寸。创腔壁软组织呈撕裂挫损状，残留砂石和异物。

&esp;&esp;“礁石割的？”出于职业习惯，她顺口问了一句。

&esp;&esp;结合她当时亲眼目睹的情况，能造成皮肉这种损伤状态的工具，推测最有可能就是带着锐利角度的礁岩。

&esp;&esp;不要小看石刀的威力，受力的一瞬间，足以割开皮肉。

&esp;&esp;他低低地唔了一声。

&esp;&esp;她抬眼瞥了一下，见他强撑精神的样子，立刻用要来的凉开水冲洗伤口，冲掉砂石杂物后，烧酒洗一遍，权作消毒，再简单处理下受损的创腔，最后用针线缝合这道皮肉外翻的长长的口子。

&esp;&esp;没有持针器，只能用煮过的剪刀来咬住针体帮助抽拉，直针也没有勾刃。这一场特殊的“活体”缝合，对于她这个施术者而言，不但是个很大的“技术”考验，对于对面的这个男人来说，其实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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