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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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节（第2页）

&esp;&esp;像个害怕做错事的小孩一样踌躇了一会，祁玖小心翼翼地握住了老者沾着鲜血的手。

&esp;&esp;“……我回来了。”

&esp;&esp;老者皱巴巴的手没有因为鲜血而变得湿润，那丝仿佛随时都会消散的温度是打破祁玖最后防线的残酷一击。

&esp;&esp;“喂……不要死啊……你不是说不放心我吗？那就不要死啊……给我打起精神来……你怎么能死在我前头呢……除了你还有谁能忍受得了我？你要是死了，我可是又会流落街头……你真的放心吗？不放心吧？那就不要走，不要死……”

&esp;&esp;对着老者的脸庞，祁玖露出一个恍惚的微笑：“……你知道吗？他们说你年纪大，熬不过今晚，他们根本不知道……你有多强大……”

&esp;&esp;……你有多强大，收留一个不知底细的少女，即使遭到对方毫不领情的冷言冷语，也依然为她东奔西走，为她挺身而出，为她留一盏晚归的灯，是你，让她将昏黄的灯光附上了“家”的意义……

&esp;&esp;“……你说话啊，为什么什么都不说？说点什么吧，别这样，让我好像一个人似的……别让我一个人……好不容易……我好不容易才相信了你，你却又要丢下我……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esp;&esp;“……是不是你觉得我没了你也没关系……所以才对世间没有留恋吗？我做的不够吗……我把得到的所有钱都给了你，希望你的所有愿望都得到满足，我能办到的都希望为你做到，这样还看不出来吗？不用言语说明就不明白吗？如果我承认我的软弱和感情，你就不会离开我吗？对不起……因为我害怕，因为我害怕，所以才那么和你说话，故意那么冷漠……我害怕……对不起……你一定知道的对不对，早在很久以前，我就把你当——”

&esp;&esp;“滴——”

&esp;&esp;心电监护仪尖锐地响了起来，持续的，冰冷的警告声在封闭的手术室里不断响彻着，被打断了话语的祁玖呆呆站在手术台边，就像是雨中的小狗，露着无助茫然的表情。

&esp;&esp;这股茫然持续了一阵，继而转化为无尽的愤怒，痛苦，委屈，从祁玖的眼眶中决堤而出。

&esp;&esp;“——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丢下了我？！”仿佛感觉不到痛觉一样，祁玖发疯似的拍打着手术台的金属边缘：“……你说会尽最大努力保护我，我努力尝试着去相信你，我相信你了啊！你却还是丢下了我！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连最后的话都不肯听完？我啊……我啊……好不容易相信了你不会抛下我啊啊啊啊啊啊！！”

&esp;&esp;双手传来骨头好像要节节寸裂一样的剧痛，祁玖却好像没感觉似的，仍疯狂地拍打着金属边缘。

&esp;&esp;“别这样……！”

&esp;&esp;一双手臂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她，声音的主人带着无限的沉痛强行结束了她的自虐行为。

&esp;&esp;祁玖在陆照奚的怀里挣扎，踢打，然后狠狠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臂上。

&esp;&esp;铁锈样的腥味在嘴里渐渐洇开，一股带着淡淡腥味的咸流进祁玖嘴里，即使如此，身后的人还是一声不吭，铁壁一样紧紧抱着她。

&esp;&esp;“要发泄就发泄在我身上吧，不要伤害自己。”

&esp;&esp;祁玖不再挣扎，陆照奚感觉到祁玖的牙齿慢慢从他手臂上松开了，他将祁玖转了过来，用力地拥进怀里。

&esp;&esp;“不要怕……我在这里，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我一直在看着你……”

&esp;&esp;陆照奚的话里带有一层意义不明的深意，但此刻的祁玖已经没有精力去察觉了，她现在能感觉到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痛苦和眼中无法停歇的泪水。

&esp;&esp;我说过的，我明明下定决心了的，不去爱任何人，也不会被任何人伤害……那么为什么，我现在又会如此伤痛？

&esp;&esp;老者的丧礼在三天以后，因为祁玖对风俗一点不懂，丧礼全程都是陆照奚准备的。

&esp;&esp;在老者的灵堂上，祁玖竟然没有人跳出去阻止匹萨搞死老爷子，我真是太惊讶了，我还以为会收获很多“爱意”呢=3=

&esp;&esp;☆、死因

&esp;&esp;丧礼只办了一天就结束了，认识老人的人并不多，来灵堂祭拜的大多是飞虎机械厂的职工，比起吊唁，他们的重点更在于见识公司那位从未露面，却施展雷霆手段把丰达打入万劫不复之地的“幕后boss”。

&esp;&esp;不知从哪里得知到祁玖唯一亲人去世的消息，谢老头也乘飞机专门来参加了丧礼，生怕祁玖想不开，在再三安慰之后，还特意允许她多休一段时间的假，不用担心学校的事。

&esp;&esp;入土的那天，祁玖没有去，而是接到陆照奚联络的雅代为前去，雅在电话里听到老者去世的消息时，等她从刑天岛赶回宝海见到呆然没有生气的祁玖时，立刻红了眼眶，虽然她从来不在祁玖眼前哭，但总是转过身用袖子擦眼。

&esp;&esp;祁玖除了事发当天显得疯狂，之后一直很乖巧，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不吵不闹，若无其事，但她的这种乖巧，对了解祁玖的人来说，其恐惧程度不亚于看到夏桀有一天说要勤政爱民一样。

&esp;&esp;废品店铺自事发后一直由虎哥派的人把守着，祁玖来的时候，好几个穿着西服的光头守在门口，见到祁玖，几人立即自发的90°鞠躬后让开了大门。

&esp;&esp;“你知道我？”祁玖神情淡淡，秀眉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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