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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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第2页）

&esp;&esp;周望川去浴室洗完澡，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到沙发上，问：“还不睡么？”

&esp;&esp;“不困。”

&esp;&esp;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到了一点，漆黑的客厅内，电视的影像映照在墙上，呈现出五彩斑斓的光斑。

&esp;&esp;周望川偏头去看，商暮用手肘撑着下巴，侧卧在沙发上盯着电视，皱着眉头一副躺得不太舒服的样子。周望川便伸手一拉，让他顺势躺在自己的腿上。

&esp;&esp;商暮也没看他，动了动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依然盯着电视看。

&esp;&esp;周望川扯过薄毯为他盖上，手臂很自然地垂落在他腰间，松松地揽着。

&esp;&esp;电视放的是相亲综艺，无聊又浮夸，商暮却看得很认真。

&esp;&esp;周望川看了几分钟，思绪又飘回了病房。

&esp;&esp;那盘氧化发黄的苹果下面，压着一张纸条，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小周大夫，好人一生平安。”旁边还画着一个小小的笑脸。

&esp;&esp;护士说，他离开后半个小时，徐奶奶按铃要了纸笔。护士不明所以，但仍找来纸笔给她。又过了一个小时，她在睡梦中安然离去了。

&esp;&esp;“……你还记得你大学时是什么样子吗？”

&esp;&esp;声音拉回了周望川的意识，他低下头，商暮仍侧躺在他腿上盯着电视，薄唇轻轻抿着，看不出刚刚说过话。那眼睫毛黑长弯曲，周望川下意识地想伸出手碰一碰，却感到阻力。

&esp;&esp;他一看，两人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拉在了一起，以十指相扣的姿势。

&esp;&esp;“嗯？”周望川慢慢地回想着，“怎么突然问这个？”

&esp;&esp;商暮却又不说话了，索性闭上了眼睛。

&esp;&esp;周望川关掉了电视，房间顿时陷入沉密的黑暗。他想叫商暮去床上睡，却被困意和疲惫击垮，也合上眼睡了过去。

&esp;&esp;沙发上挤两个成年男子，实在有些勉强。于是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两人紧紧地搂抱依偎在一起，共同分享一张薄毯。手脚交缠，连一丝缝隙也没有，像两只互相取暖的小猪。

&esp;&esp;接下来的半个多月里，两人的工作都很忙碌，基本不太见面。夜里回到家时，另一个人已经睡着了，或者还没回家，连交流也少有。

&esp;&esp;周望川知道，商暮又和傅年去实践了一次，一直到深夜。

&esp;&esp;中秋节当天，送商暮去上班的路上，周望川问：“你今晚有空吗？下班后我来接你。一起去我父母家过中秋吧。”

&esp;&esp;商暮解开安全带下车，冷冷地说：“算了吧。还要演出恩爱，挺累的。”

&esp;&esp;下班之前，周望川又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响了两声后果不其然被挂掉了。随之而来的短信上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加班，今晚不回。

&esp;&esp;商暮父亲和母亲都不在，也没有其他亲戚。于是逢年过节，周望川都会带他一同回家。周望川的父母性格开明又诙谐，对两个男生谈恋爱没什么意见，知晓了商暮的身世后，更是对他格外疼惜。

&esp;&esp;听到说商暮今晚要加班，程云萱想到半个月前和儿子的那一番对话，心里有几分了然。

&esp;&esp;一家人吃完饭后，周望川以要去医院为由准备离开。

&esp;&esp;程云萱叫住了他，去楼上卧室拿来一个檀木小盒，说：“这是上次说的那条手链，本来打算今晚送给小暮的，他应该会很喜欢。你去帮妈妈送给他吧。”

&esp;&esp;周望川应下，接过盒子，告辞离开。

&esp;&esp;坐上驾驶位后，周望川摩挲着手机犹豫了一会儿，拨通了商暮的电话。他以为对方不会接，可响了两声后电话接通了，首先传来的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esp;&esp;“喂？”商暮的声音很清冽，夹杂在响亮的音乐和吵闹的人声中，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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