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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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第2页）

&esp;&esp;“梁桔。”

&esp;&esp;梁桔在水里走了几步，绕到车后方朝那声回音望去，终于在黑暗中看到吴霦为她亮起的那束灯光，他到底还是来了。

&esp;&esp;“我在这。”

&esp;&esp;吴霦看见梁桔，赶紧收了手机往她那赶。这中间的积水线很深，梁桔所处的地方地势高，但仍避免不了积水。他到时，水位线已经快到梁桔的小腿。

&esp;&esp;吴霦望着她泡在水里的腿，皱着眉问：“你一直泡在水里？”

&esp;&esp;梁桔的嘴唇都白了，轻轻点着头，风一吹整个人都哆哆嗦嗦起来。

&esp;&esp;吴霦瞧了眼时间，晚高峰期，拖车应该还在中途。他蹲下检查了一遍底盘，距离淹没还有一段时间。

&esp;&esp;他起身又问梁桔：“怎么会把车开到这来？”

&esp;&esp;梁桔有些尴尬：“我的车前阵子出了故障，今天雨停的时候想开去店里维修，没想到中途大暴雨，就跟着别人的车到这地方躲雨的。”

&esp;&esp;后面的不用梁桔说，他也知道了，回头望了眼出口那的大上坡，心中不禁叹了一声气。

&esp;&esp;梁桔心里一阵懊悔，每次都因为这辆车在他面前出丑，却又无能为力，只能托他帮忙。

&esp;&esp;吴霦转身喊她：“我先带你回我车上。”

&esp;&esp;梁桔担心她的车，不想离开，吴霦又告诉她：“不要担心，我一会再过来。”

&esp;&esp;梁桔再也忍受不住寒意，接受了吴霦的建议。这个出口距离吴霦停车的那条路已经被封，他们只能原路返回。梁桔跟在他身边淌着水，路过一块被搁置的石头墩时，吴霦忽然揽腰把她抱了上去。

&esp;&esp;梁桔吓了一跳，站稳后听见吴霦对她说：“前面水深，我背你走。”

&esp;&esp;说完，他已经转身背对着梁桔。

&esp;&esp;梁桔站在石墩上，能清晰望见他的头顶，在微弱的灯光下散发着幽暗的光，他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esp;&esp;吴霦见她没动静，偏头又催了一声才将人喊过神，缓缓趴去了他身上。

&esp;&esp;这水位线梁桔靠自己淌很吃力，只能依附吴霦的力量，趴在肩头听着他鼻息间喘出的声音，沉重地弥漫在哗啦啦的地下停车场里，牵着她渐渐安定下来的心。

&esp;&esp;吴霦问她：“冷不冷？”

&esp;&esp;他身上都是冰的，梁桔贴上他后背后，那股凉意更加得重。

&esp;&esp;“还好。”她刚说完，又打了一个哆嗦。

&esp;&esp;“抱紧一点。”

&esp;&esp;梁桔纹丝不动，吴霦便又拖着往上提了提。她整个人都惯性往前倾，双臂自然下垂圈住了他的脖子，冰凉的皮肤立即感受到他炙热的喉咙。他们在此刻越挨越紧，谁都能体会到对方沉重或者收紧的呼吸。

&esp;&esp;吴霦闻着她收紧的呼吸，心在此时又热了，喉咙翻滚着问她：“如果我不来，你要怎么离开这？”

&esp;&esp;梁桔趴在他耳畔说：“我有叫拖车，只不过需要等很久。”

&esp;&esp;“我是问，如果我不打给你，你会打给谁？”吴霦偏头，余光望着她。

&esp;&esp;梁桔不禁蜷缩起拳头，觉得他的头发越来越冰，像一根根冰锥刺挠着她的心，缄口不言。

&esp;&esp;一阵沉默，吴霦也知道了答案，黯然地转回头后，他又抱紧梁桔淌在刺骨的水中。纵使这条路再远再漆黑，水再深再凉，吴霦都不愿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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