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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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节（第2页）

&esp;&esp;时间落款是2017年3月20，最下面有一个小小的“盛”字，

&esp;&esp;——是他出国的那天。

&esp;&esp;这一刻，所有语言都显得苍白。

&esp;&esp;陆嘉延握笔的骨节微微泛白，心脏像是被一只手骤然攥紧。

&esp;&esp;导致他呼吸都凝滞了片刻。

&esp;&esp;即便之前在看到准考证和盛明稚的手机密码时，他就隐隐有些猜测。

&esp;&esp;可真正尘埃落定，真相大白的这一刻，他所感受到的情绪却不是喜悦，而是恐惧。

&esp;&esp;他好像，找到了这段时间以来，一直不敢面对的原因。

&esp;&esp;因为他在害怕。

&esp;&esp;害怕让盛明稚伤心了这么多年的人是自己。

&esp;&esp;害怕在那个雪夜里，盛明稚所有的崩溃与绝望都是他带给他的。

&esp;&esp;那种后怕的感觉简直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整整包住。

&esp;&esp;他不敢想如果盛明稚没有坚持下去，如果盛旭没有和他提出联姻，如果那三年他动过哪怕一丝离婚的念头，那结果会是什么。

&esp;&esp;不管是什么，陆嘉延都不能保证，自己可以承受这个结果所带来的代价。

&esp;&esp;甚至——

&esp;&esp;便签纸条上写着的“放弃”，都让他心脏难以忍受的刺痛起来。

&esp;&esp;让他那么痛苦，那么难过，那么绝望的人居然真的是我。

&esp;&esp;这一瞬间，他连呼吸都在疼。

&esp;&esp;盛明稚似乎没察觉到陆嘉延的不对劲，还在叽叽喳喳分享他拍摄遇到的琐事。

&esp;&esp;这些琐事本来是很无聊的，但是讲给陆嘉延听就不无聊了。

&esp;&esp;大概，和陆嘉延在一起的每一秒他都觉得不无聊。

&esp;&esp;看到外面的大雪，盛明稚忽然又想起江别跟他分享的那个弱智都市传说。

&esp;&esp;他开口道：“嘉延哥，我有个朋友跟我说，站在最高的地方向飞机上的人喊话，飞机上的人都能听到。”

&esp;&esp;盛明稚顿了下，仿佛开玩笑一般提起：“你还记不记得你大四出国的那年。”

&esp;&esp;陆嘉延的喉头上下滑动了一瞬，“嗯？”

&esp;&esp;盛明稚的视线落在不远处，开口，声音很轻：“我也站在这里跟你喊过话。”

&esp;&esp;其实，都不知道陆嘉延是那一个航班出国的。

&esp;&esp;也不知道时间，也不知道方向。

&esp;&esp;好像要给自己找一个足以支撑下去的信念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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