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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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节（第1页）

&esp;&esp;夭折与否

&esp;&esp;经仵作初步验尸，男人确系溺亡。

&esp;&esp;男人姓谭，名财旺，本贯京都人士，家住外城栽巧坊十圆街，娶妻连氏，是个极其能干贤惠的妇人。这谭财旺却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偶尔接些搬搬抬抬的活计赚几个钱，却从来不帮衬家计只顾着自己吃喝和人博赌，那连氏非但得靠替人浆洗，做些女红针凿养活自己及守寡的婆母，时不时还得帮丈夫还欠下的赌债，前些年谭母病重，生活的重担更是压得连氏喘不过气，她身子骨先天虽壮，却也因为劳苦损了根本，所以多年不曾有身孕。

&esp;&esp;要说谭财旺唯一的“长处”，便即是不曾因为连氏无出便嫌弃妻室，他也不甚在意身后有无子嗣继续香火。

&esp;&esp;许是天可怜见，连氏年近三旬才有了身孕，生下一子，怎料到还未养足月便被谭财旺抱了出去，而今谭财旺的尸身在城郊湖池里发现，小儿却仍不知所踪，但连氏料得孩子怕也凶多吉少了，这飞来的横祸着实给了这原本坚韧的妇人猝不及防的重击，呼天呛地的悲哭让施推官七尺男人的心胸都满溢苍凉。

&esp;&esp;在施推官看来，要想让连氏继续活下去，唯有寻获她的孩子，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施推官也愿意全力以付。

&esp;&esp;然而施推官虽经过这些年的磨练，对于如何判案鞠问人犯虽有了长进，当遇见这类毫无头绪的案件还是难免两眼一抹黑的困境，他，不至于让秦王起疑。”

&esp;&esp;“是，这件事得全靠辉辉证实了。”

&esp;&esp;因着弘复帝最近有意厚待秦王，是婉转提醒太子及臣公他对这个儿子的器重，当然是未雨绸缪，防范着那些居心叵测之徒挑拨秦王及太子间手足离心，这不能说是毫无作用。毕竟弘复帝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天下他已决意交给太子，如果生前在世时对秦王示以器重，如许晋、沈决明等等重臣，哪怕是在太子登基称帝后，万一听信了小人离间欲将秦王治罪，这些老臣也会主张先帝遗志，劝谏新君切勿听信谗言。

&esp;&esp;既然未雨绸缪，那么秦王长子足月之宴，弘复帝当然会继续予以重视，虽不至于下令百官辍朝一日皆往道贺，却也交待了秦王妃让她好生筹办，以皇祖父之名，赏赐小皇孙满月之礼，这便是圣令秦王府大摆满月宴的用意，于是如曹国公府、宁国公府等等皇亲国戚，乃至许、沈、赵、丁等等世族权门，也都理所当然收到了秦王府的邀帖。

&esp;&esp;春归仍是跟着小沈氏一同做为太师府的女眷去赴小皇孙的足月宴，而在秦王府的内宅，她自然也见到了已经和她打了许久交道的姜娘子。

&esp;&esp;小姜氏拉着春归便去看小皇孙，此间刚走了一拨女眷，现时倒有片刻的安静。

&esp;&esp;姜才人“刚刚才出”月子，这个时候也不方便出面待客，小皇孙是由乳母及众多仆婢照应，小姜氏要抱一阵小皇孙，下人们自是不会推拒的，不过也都没有散开，仍留在此间做陪。

&esp;&esp;“洗三礼时我便见过小殿下，那时眉眼儿还没长开，身子骨瞧着也有几分孱弱，可喜而今养得健壮不少。”小姜氏笑着道。

&esp;&esp;春归不动声色打量乳母及仆婢，看出她们都有几分紧张。

&esp;&esp;秦王再怎么小心谨慎，喜得长子，自是不能只交给姜才人养育，少不得乳母及仆婢帮着照料，若是长子已经夭折，瞒得了旁人却是瞒不住这些下人的，不过姜才人既是佯孕，这些下人恐怕也都是秦王一早择定的心腹，虽不至于走漏风声，可听小姜氏这番话，神色上难免都会稍稍露出痕迹来。

&esp;&esp;心里有鬼，怎能坦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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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酒宴归来

&esp;&esp;春归不用进一步试探这些下人。

&esp;&esp;她只咂了咂舌逗趣一番小儿，便既是欢喜更兼羡慕的道：“姜娘子可能让我抱一抱小殿下？”

&esp;&esp;小姜氏也知道春归特别喜欢孩子，有次她邀请春归至甄府茶话，春归不但特意给她的子女备了见面礼，竟然还废了不少心思把亲自做好的几道茶点从太师府带去甄府给孩子们品尝，糕点做成维妙维肖的狸猫、瑞兔、金鸡、锦鲤各式模样，孩子们个个爱不释手，还哪里舍得吃？她看着也只是眉开眼笑，仿佛心满意足得很。

&esp;&esp;小姜氏便也很是怜惜春归，心知她切盼膝下能有亲生的儿女承欢亲昵，竟然也为春归的美中不足伤感。

&esp;&esp;且小姜氏又怎知秦王府的这件秘辛？故而此时心中完全不存提防，便打算将小儿交在春归怀中。

&esp;&esp;春归又先摆摆手，往荷包里取出一物来，不是惯常所见的金项圈儿，却是一条南红玛瑙珠链，坠子是镂雕金莲托着颗莹透温润的白玉卵，先交给乳母看了，一边儿道：“不是什么贵重物，只不过我托了家兄供在灵宝天尊座前祈光赐福，才敢献作小殿下的见面礼。”

&esp;&esp;那乳母原也是得了姜才人的交待，知道得奉承着春归，是以连忙说了番感激话，想要亲手给小殿下带在脖子上，春归却又接了过来，只给婴孩挂在项上时又似无意间碰歪了虎头帽，于是顺理成章整理经耳后垂下系在下巴上的结扣，顺便瞅了一眼孩子左耳后侧，这才从小姜氏手中接过婴孩儿来抱着逗弄了一阵儿。

&esp;&esp;小皇孙的足月宴下昼便散了，春归回到斥鷃园并不急着更衣，只交待青萍快给她煮一碗热乎乎的馄饨，就被菊羞打趣了：“大奶奶吃酒吃到这时候，竟还没填饱肚子么？”

&esp;&esp;“往王府去吃酒席哪里能吃饱肚子，便是在自家招待王公贵族，都不能放诞吃喝呢，菊丫头别光顾着说风凉话，还不先给我端两盘子现成的茶点来。”春归只除下外头那件大袖对襟的礼服，便歪在了炕床上，怎知一碗热乎乎的馄饨还没吃到嘴里头，就见兰心妹妹摇摇的走了进来，身后跟了个丫鬟，还捧着一个雕着梅兰二式花纹的红

&esp;&esp;木匣，显然就不是个食盒，但春归偏打趣：“哟，二妹妹这是料定我今日会从秦王府饿着肚子回来，打听着我前脚才进斥鷃园后脚便拿来好吃的慰问我来了？二妹妹是真体贴。”

&esp;&esp;赵兰心刚从丫鬟手里接过红木匣，就被这话给说呆现场，直见连菊羞都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才恼火得直跺脚：“嫂嫂就会挤兑我，只有我来嫂嫂这里蹭好吃的，我那厨艺在嫂嫂面前就是班门弄斧，哪敢巴巴的自讨没趣来？”

&esp;&esp;把木匣子往案几上一摞，猴过来就把春归好一阵“搓揉”，春归被她闹得全身痒穴都想打通了一般，才大笑着求饶，一边儿把发髻上的花钿金钗摘下，一边问起被巴巴的拿过来却被冷落一旁的红木匣里究竟装着什么宝贝儿。

&esp;&esp;“是我近些时日写的诗词，也不知有无长进，特意带来让嫂嫂指正。”兰心说着话便又要去取红木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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