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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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顿饭吃吃喝喝，喝到最后楚大汉以一种总结性姿势发言，拍板定案：&ldo;那就这样！今天肖云就开始跟你了，晚点就出发！&rdo;其他两人自然毫无异议。回了停车场，楚大汉和小林先回货运部，肖云去小卖部买了毛巾牙刷路上用的民生用品。到底还是少年心性，又买了几样爱吃的零嘴，悠哉悠哉地拿了瓶娃哈哈果奶吸着，晃呀晃地晃回货运部。刚一进门，就听到里头闹哄哄地，一个洪钟般的声音响起：&ldo;吔，小林。你娃升级了哟。&rdo;这体形、这声音，轰得肖云脑中轰然一响魂飞魄散。他能在此地见到小林，就晓得迟早也会见到杜老大。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迟早来得竟得如此之快如此猝不及防。大惊之下便是大虚，他几乎是出自一种本能，头一缩便想避开。其实杜老大是今晚才到重庆的。一到就听说了小林收了楚大汉的弟弟当徒弟。驾驶员们彼此之间都很熟悉，互相间也爱开个玩笑。小林听他这么一调侃，乖觉地道：&ldo;哎呀哥子，弟弟再升级，在哥子你面前也还是个小弟娃噻。&rdo;这话说得杜老大大为受用，笑咪咪地从鼻孔里唔一声。&ldo;那个小弟娃哎？喊过来看下噻。&rdo;小林回头一看，刚好看到肖云低了脑袋往厕所移动。&ldo;肖云，来！&rdo;无意之中让他尿遁意图落了空。肖云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偏偏所有人都还在看他，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接下来发生的事在肖云看来简直就象一幕黑色喜剧。话说杜老大在小林为两人作了介绍后，目光烔烔看了他一会儿。这一会儿让肖云印象深刻地亲身体验到了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时间是可以短暂的，也是可以漫长的……在肖云看来是无比漫长的打量之后，杜老大轻启厚唇，眼含轻蔑，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绝倒的话。&ldo;小弟娃，你还在喝奶呀。&rdo;在所有人的大笑中，肖云嘴里含着的一口果奶差点当场喷在杜老大衣服上，脸色都灰了。师可忍，叔不可忍！这死大块头……死大块头转身就被人叫了出去吃火锅，小林笑完了回头看肖云一张脸在日光灯下映得白中泛青，拍了下他肩头，笑着安慰：&ldo;杜老大就是面相凶嘴巴坏，人倒是个好人，相处长了你就晓得了。&rdo;屁！肖云悻悻，内心愤愤不平。打断老子两根肋骨是好人？我操操操操操操操……这时外头棒棒们喊起来：&ldo;货装好了，老板出来看哦！&rdo;小林拉了肖云一把，&ldo;走，出去。&rdo;肖云在后头嘀咕道：&ldo;你才是好人。&rdo;还给了他二十块钱的说……默了一会儿发现手里还握着那瓶娃哈哈，越看越觉碍眼，手一挥，掷进垃圾筒中。出来一看，货果然已经装得齐齐整整。主货在下，零担在上，主幼有序，左右受力均匀。连篷布都帮他们搭好了。几个棒棒拍着身上的灰笑：&ldo;老板，检查嘛。&rdo;小林笑笑，却不忙着检查，先给旁边一个相貌憨厚的敬了烟，&ldo;二哥，来，抽一口。&rdo;又给众人撒了，笑道：&ldo;辛苦了哟。&rdo;棒棒们虽是下力的挑夫，但也有山城男人的豪爽气，纷纷说：&ldo;这几个人，莫说那些。&rdo;小林佯怒：&ldo;就是。都不是外人，还叫我检查？&rdo;说得众人笑得一团和气。小林按规矩付了力钱，招呼肖云跟他上车顶手把手教他如何将篷布扎得严实。看到下面棒棒们分了钱都进屋去喝水休息了，这才压低了声音道：&ldo;这儿是我们地头熟，装货下货时大意些不妨。如果是在外头，千万要各人看紧。特别是装那些小巧的贵重货，一眼都莫错开。首饰、化妆品，东西不大，往怀里一揣就可以偷走，但那一包就是一万多，你自己赔嘛。&rdo;肖云受教地连连点头。&ldo;刚才那个二哥……&rdo;&ldo;刘二哥。这个停车场棒棒的头头。&rdo;所谓的势力划分范围绝对不止于黑社会，事实上，任何行业都有自己的地盘和自己的人马。就好比这个停车场，外头的棒棒想进来赚钱，做梦！&ldo;你莫看他老老实实的，去年有人来这个停车场抢生意，被他一砖头开了瓢，脑浆都流出来了。&rdo;&ldo;吔，看不出他有恁个狠。&rdo;肖云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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