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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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第2页）

&esp;&esp;乔簌簌皱眉，不服气道：“是你造的孽太重了吧？”

&esp;&esp;战长林刻木头的动作不停，唇角扯一下，似笑非笑的，继而道：“她都说什么了？”

&esp;&esp;乔簌簌松开眉头，静了会儿，道：“斯人已逝，生者且行。”

&esp;&esp;战长林听到这一句，唇角哂笑抿了。

&esp;&esp;乔簌簌想着苍龙军的事，终究是不甘心，心一横，道：“长林哥哥……”

&esp;&esp;战长林突然道：“改口吧。”

&esp;&esp;乔簌簌不解道：“啊？”

&esp;&esp;战长林道：“小时候答应过她，‘长林哥哥’只给她叫的。”

&esp;&esp;乔簌簌愣住了。

&esp;&esp;三年前的一个下雨天，县衙派人把乔瀛的死讯带到了乔家，南方小院里摆着一排整整齐齐的花架，葱茏的草木里，空着一个小花盆，这个小花盆，再也等不到那颗来自远方的种子了。

&esp;&esp;十二岁的乔簌簌抱着花盆哭了半个月。

&esp;&esp;半个月后，又一人从雨中来，戴斗笠，披蓑衣，穿一身灰蓝色僧袍，带来了乔瀛的遗物——

&esp;&esp;一把匕首，一颗花种。

&esp;&esp;他说：“你大哥说雪莲花在衡州养不活，改养榴花吧。”

&esp;&esp;那天的雨是真的大，比官府派人来传死讯的那天还要大，乔簌簌把种子牢牢地攥在手心里，追出去，生怕追不上，大声地喊：

&esp;&esp;“长林哥哥——”

&esp;&esp;就这一声，便让那人在暴雨中驻了足。

&esp;&esp;雨像是天上泼下来的，打在脸上生生地疼，乔簌簌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相信乔瀛会死，她盯着僵立在雨中的那个背影，郑重嘱咐：“你跟我大哥说，花开的时候，一定来看我。”

&esp;&esp;那人不回话，抬腿往外走，她便在院里喊：“长林哥哥，你一定要说！”

&esp;&esp;从那以后，令乔家小妹牵肠挂肚的称谓除了“大哥”外，便又多了一个“长林哥哥”。

&esp;&esp;乔簌簌回忆完，再一想今日去见居云岫的情形，恍然大悟，难怪一提及战长林居云岫就变了脸，原来她当时称呼的乃是他们年少时的专属称谓——“长林哥哥”啊！

&esp;&esp;乔簌簌既羞且怒，道：“那时候你为什么不纠正我？”

&esp;&esp;战长林斜乜她，眼神一言难尽，乔簌簌后知后觉，想起夜雨“赔罪礼。”

&esp;&esp;午膳时喝的那杯酒有点寡淡，居云岫不过瘾，让璨月在二楼另外摆了一席。

&esp;&esp;酒是王府里带出来的瓮头春，醇香，浓烈，一杯下去，从喉咙到胃里全是火辣辣的，踏实。

&esp;&esp;居云岫独坐阁内，酒过三杯时，阁楼下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esp;&esp;阁外栽种的全是参天的古槐，战长林站在最远的一棵槐树下，仰头看时，能清楚地看到居云岫坐在槐叶掩映的栏杆后喝酒。

&esp;&esp;她今日穿的是墨绿底忍冬纹齐胸襦裙，薄肩上披着的织金半臂在阳光下流转华光，玉颈前的大片肌肤裸露着，随着喝酒的动作，锁骨拱起，广袖也从手上滑下来，露出纤细的皓腕。

&esp;&esp;腕上空无一物，没有戴手钏，没有系红绳。

&esp;&esp;战长林定睛看着，看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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