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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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主任沉默片刻，终于笑了一声：&ldo;臭小子，没有看错你！老师答应你，在心外等着你，你得回来，其他的一助跟我搭档，都没你顺手。&rdo;聂宇晟也难得笑了笑：&ldo;别提了，当年第一次替您做三助，我把拉钩递错了，被您骂得啊，背心里全是冷汗，下了手术台好久，腿肚子还在抖。&rdo;方主任已经完全忘记了：&ldo;还有这回事？不可能吧，我就记得你上完第一台手术之后，我跟别人说，聂宇晟真不错，手稳，心细，真是个好苗子。对了，明天平平复诊，你千万别忘了。你带孩子来，我给孩子看，伤口情况怎么样？&rdo;&ldo;挺好的，恢复得很好，每天洗完澡，我给他搽碘酒的时候都观察过，应该没什么问题。&rdo;&ldo;那就好。&rdo;方主任嘀咕了一句，&ldo;还有，护士长叫你请吃饭，全科室的计划生育奖金，医院真给扣了。&rdo;听主任说了这句话，聂宇晟终于知道，方主任的心情算是缓过来了。他跟方主任又聊了一会儿，才去看孩子。孙平已经睡着了，这几天都是他带孩子睡，谈静虽然反对过几次，怕孩子闹得他睡不着，但孩子跟他亲热得很，就要跟他睡，谈静也只好由他去了。第二天下午，谈静本来是要跟聂宇晟一起带孩子去复诊的，但恰巧这时候孙志军打电话来，说：&ldo;你把离婚协议拿来吧，我签了。&rdo;谈静没想到他突然做出决定，于是问：&ldo;那你要多少钱？&rdo;&ldo;见面再说。&rdo;谈静搞不懂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又担心他反悔，于是去跟聂宇晟说自己要去跟孙志军签离婚协议，只能他一个人带孩子去复诊了。聂宇晟一直不跟她说话，听到她这样说，也就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就哄着孩子换衣服，因为孙平一听说要去医院，就不乐意。最后聂宇晟向他千保证万保证，只是去给方爷爷看看他伤口长得好不好，绝对不打针，孙平才高高兴兴，爬上汽车的后座，坐到自己那个儿童安全坐椅里面。谈静想想还是带了现金和支票去见孙志军，她担心孙志军再次狮子大开口，说一个自己没法接受的数字，又担心孙志军出尔反尔。一路上都担心，等回到从前租的房子里一看，房子里竟然收拾得整整齐齐，孙志军甚至还做了三菜一汤，见她回来，还跟她打了个招呼：&ldo;坐，电饭煲坏了，我用高压锅焖的饭，结果焖夹生了，刚才又重新弄，估计再有十几分钟就好了。&rdo;谈静看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怀疑，说：&ldo;不用了，我吃过了。&rdo;&ldo;咱们的分手饭，你也不吃一点？&rdo;谈静想了想，到底还是坐下来，却没有拿筷子。孙志军拿起筷子尝了一下炒鸡蛋，差点就吐出来：&ldo;呸呸！真咸！几年没炒菜，连盐多盐少都不知道了。&rdo;谈静把筷子放下，说：&ldo;要不我重新炒一盘去。&rdo;&ldo;好吧，你炒吧。&rdo;谈静炒了盘鸡蛋出来，看厨房的地下还搁着两个土豆，于是洗洗切成丝，又炒了个酸辣土豆丝，这才一起端出来。孙志军尝了一口，说：&ldo;还是你做饭好吃。&rdo;谈静静静地等着他吃完，今天孙志军也没喝酒，盛饭的时候还问她：&ldo;你真的不吃一点儿？&rdo;谈静摇摇头，孙志军稀里呼噜吃完了饭，尤其谈静炒的那两个菜，吃得干干净净，连汤都倒在碗里，拌饭吃掉了。把筷子一搁，拿手擦了擦嘴上的油，对谈静说：&ldo;拿来吧，我签。&rdo;谈静问：&ldo;你要多少钱？&rdo;&ldo;不要钱。&rdo;孙志军很慡快地说：&ldo;当初我帮你，又不是图钱。再说了，这几年你伺候我吃，伺候我喝，还帮我还了不少债，我再问你要钱，也太不爷们了。&rdo;谈静愣了一下，孙志军看了看那个离婚协议，问：&ldo;有笔没有？&rdo;谈静掏出笔来给他，他龙飞凤舞地签上自己的名字，又说：&ldo;今天日子不错，我们去街道，把离婚证也给办了吧。&rdo;谈静没想到他这么慡快，于是跟着他到了民政部门，领结婚证的人很多，拿离婚证的人一个也没有。谈静没想到离婚这么容易，就是问了几个问题，双方把字一签，交手续费，就给他们一人一个离婚证。走出民政局，谈静还有点恍惚。大太阳底下，街上的人和车都挺多，孙志军说：&ldo;幸好你把户口给迁到本地来了，不然咱们还离不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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