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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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第2页）

&esp;&esp;不用看也知是谁，他说：“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esp;&esp;“裁缝铺做事。师哥打好版还没做的那套西服，我让小于师傅交给我做了。”

&esp;&esp;他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只道了声“哦”。

&esp;&esp;“二哥有心事。”蒲郁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esp;&esp;吴祖清确信自己表面看上去与平常一样，不过身上多了烟酒还有脂粉混杂的气味。他平淡地说：“没有。”

&esp;&esp;蒲郁索性在他身边坐下，“是二哥那位朋友回家了，思念么？”又小声说，“我听蓓蒂讲的，讲你这两日没影儿，偶尔见着你，你也不笑。”

&esp;&esp;“二哥本来就不大爱笑。”

&esp;&esp;“胡说，二哥在我面前常常笑的。”

&esp;&esp;吴祖清方才侧过脸去看她，“小郁不爱笑，但笑起来是最好看的。”

&esp;&esp;“真的吗？”蒲郁抿唇笑了。

&esp;&esp;“嗯。”吴祖清又说，“为什么不爱笑，常常觉得烦闷？”

&esp;&esp;“没有，我自小就是怪孩子，怪惯了。”

&esp;&esp;“哦，是有些怪的。”

&esp;&esp;静默一会儿，蒲郁说：“二哥太忙了，累着了。”

&esp;&esp;“我不累。十年来，只有打理父亲丧事的时候觉得有些累，然后再没有过。”

&esp;&esp;初回听吴祖清提起自己的事，蒲郁觉得他心扉开了一条窄窄的缝，她心痒，又更小心翼翼，“那现在是为什么呢？”

&esp;&esp;“大抵是你裁衣服用的剪刀，你一直知道它其实会裁掉余料，当你真这么使了，真的上手裁去余料了，才明白那种可惜。”

&esp;&esp;蒲郁没料到他会这样打比方，扬起唇角说：“二哥，你要做成一件好衣裳的，当然要裁去余料了。”

&esp;&esp;“余料也属于那张面料，不想被裁下来的。”

&esp;&esp;“讲裁衣，二哥当然没我在行了。那张面料，本就是从一匹完整的面料上裁下来的。”

&esp;&esp;“是这样的吗？”

&esp;&esp;“糊涂了，你使剪刀的最终目的是要做衣裳的，舍不得料子怎么行？”

&esp;&esp;“是我糊涂了。”

&esp;&esp;蒲郁缓缓伸手，触碰他的额头，像是要为他抚平眉间的褶皱。

&esp;&esp;“二哥，做衣裳需要镜子的。”

&esp;&esp;吴祖清觉得抚摸他的不是一只手，而是月夜的风。

&esp;&esp;于是他被牵引着，轻声说：“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

&esp;&esp;“我晓得。”

&esp;&esp;“做二哥的镜子。”

&esp;&esp;

&esp;&esp;“顺道在路上同你谈一谈。”吴祖清这才正经了。

&esp;&esp;“施高塔路，去探望师父。但我得先上集市买些水果。”[18]

&esp;&esp;她跟纸青蛙似的，戳一下跳一下。他饶有兴致地再“戳”一下，“什么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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