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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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第1页）

&esp;&esp;荷叶婆娑，送来萧牧的答案。

&esp;&esp;“沈家三姑娘，”萧牧停顿了一下，认认真真地念她的名字，“沈茴。”

&esp;&esp;江月莲哭着离开，断了所有痴念，肩起家族的责任，入了宫。

&esp;&esp;萧牧忽然有些无措，不知该如何面对沈茴，又怕吓着她，他转过身去看沈茴。

&esp;&esp;轻舟微晃，水波漾漾。木窗露出沈茴的脸，她托腮，笑得眼儿弯弯，干净的眸子里掬着璀然的凉星。

&esp;&esp;“表哥，你又推我出去当托词！”

&esp;&esp;萧牧温柔地望着她，笑着没说话。

&esp;&esp;兄长战亡时，沈茴哭得引了旧疾差点没缓过来。萧牧守在她床边，红着眼睛说：“阿茴，哭什么？你的两个哥哥不在了，不是还有我吗？”

&esp;&esp;于是，沈茴就真的把他当了亲哥哥。

&esp;&esp;沈茴幼时羸弱，十岁前不曾出过自己的屋子，一直到过了十岁，她才算“站住了”。全家把她捧在手心里珍爱，将人保护得很好，也把人养得天真纯稚。更何况，彼时本就是豆蔻年岁，不知风月。

&esp;&esp;那时候虽不懂，可后来倒也懂了。

&esp;&esp;圣旨送到江南去，她站在檐下，懵懂地听着外祖母的哭怨，也听到萧牧和姑父的争执。

&esp;&esp;她小时候病得难受没少哭鼻子，表哥笑话她，说他自己永远不会哭。

&esp;&esp;沈茴只见萧牧哭过一次。

&esp;&esp;他哭得那样凶，坐在地上颓然问她：“阿茴，我要怎么做？”

&esp;&esp;怎么做呢？

&esp;&esp;沈茴不知道。她心里也难受，也害怕。可她只能慢慢扯起嘴角，摆出让别人安心的笑容来。

&esp;&esp;就像小时候家里人为她身体担忧，她每次疼得厉害，为了不让家里人难受，都是这样笑着的。只要她笑了，家里人才会笑呀。

&esp;&esp;从江南到京都，千里迢迢，是萧牧送她来的。

&esp;&esp;她从小就喜欢见到萧牧，因为表哥总是会含笑望着她，而他笑起来那样好看，周围都跟着暖和起来。

&esp;&esp;而这一路上，萧牧再没笑过。

&esp;&esp;沈茴入宫前一天，萧牧红着眼睛对她说：“阿茴，你等我。”

&esp;&esp;沈茴弯着眼睛笑，还是那个天真纯稚的模样。

&esp;&esp;可，她没应。

&esp;&esp;“我的小主子呦，快下来梳洗过再往床上爬。”拾星进来，嗔责。

&esp;&esp;沈茴眨眨眼，收回思绪，冲拾星慢慢弯唇，软软撒娇：“就窝一刻钟，然后就去梳洗！”

&esp;&esp;她怎么能应呢？

&esp;&esp;也曾有人这样对二姐说过，二姐应了、等了。

&esp;&esp;等到死。

&esp;&esp;就死在永凤宫，这个大殿这个屋子这张床上。

&esp;&esp;不能应的。

&esp;&esp;沈茴知道，这一回，她不是摔倒了生病了，没人有那个能耐救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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