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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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第1页）

&esp;&esp;“那你怎么不和他一起回招待所？”

&esp;&esp;“我结了婚，就不能在自己家呆了吗？”

&esp;&esp;“不是不能呆，”就是哪儿哪儿都透着不对劲，“小方不是有问题吧。”

&esp;&esp;“有什么问题？”

&esp;&esp;“就是……”费妈碍于长辈的尊严，没好意思问下去，心里想着明天再看看情况，她对费霓说，“时间不早了，你洗漱完了就睡吧。”

&esp;&esp;没想到

&esp;&esp;当费霓护着父母一起到楼下的时候，她的鞋已经被踩得不成样子，耳朵里仍是隆隆的响声，像是置身一个庞大的工厂车间，机器的声音被扩音器无限放大，这声音要是在夜晚单纯出现，准会招来一片骂声，而现在伴随着哗哗的玻璃碎响，带来的只有惊惶。

&esp;&esp;费霓露出来的脚后跟不小心碰到在晃动中掉落的碎玻璃，地面仍在晃，这次是左右晃，费霓浑然忘记了疼痛，她抓住母亲的肩膀，防止她摔倒。

&esp;&esp;楼下挤满了人，楼里的人差不多都出来了，费霓耳边有汪汪声，叫得很凶，二楼的老太太抱着她家的旺财一起下来了。旺财叫得很凶，可这跟其他声音一比却显得微弱极了。

&esp;&esp;四周的人都在议论刚才发生了什么，还有人依然没识别出这是地震，认为墙体是被大货车给撞了。他们的心情还停留在过去的惊恐中，来不及想到以后，互相交流着震动时自己的感受。有的女人此时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布料过少，想要上去拿，被人拦住了。

&esp;&esp;在生命面前，羞耻心显得多余。或者说根本没有羞耻的必要，因为谁也不比谁好到哪儿去。

&esp;&esp;南边劈来一道紫光，在混乱的晃动中，费妈看上了女儿脚上的血。

&esp;&esp;可谁也没有多余的布料包扎，费霓只穿着一个单薄的睡裙，周围跑出来的人也大多只穿了内衣，或用床单被单裹着，脚上的鞋有人一只，有人两只，还有人在下楼过程中跑掉了两只鞋，此时赤着脚站在随时可能开裂的地面上。

&esp;&esp;费妈当即指示老费把外面的背心脱掉，老费也没犹豫，一把把脱下的背心给了女儿，让她赶快包扎止血。

&esp;&esp;费霓低头包扎，脑子不停地转，“楼下不能呆了，万一楼倒了怎么办，咱们去马路上避避吧。”

&esp;&esp;老费把女儿的意见告诉了邻居，一帮人向着马路走。

&esp;&esp;“怎么样，脚疼吗？”

&esp;&esp;“不疼。咱们走快点儿吧。”

&esp;&esp;费霓根本没时间思考她的脚疼不疼，那实在是无关重要的小事。

&esp;&esp;等到地面恢复平稳，费霓的脑子越来越有时间想别的。

&esp;&esp;费家老两口很担心自己的女儿：“也不知道老二怎么样了？她还有个瘫痪的婆婆……”

&esp;&esp;老费发了话，让老伴和女儿在这儿呆着，他去看看二女儿。

&esp;&esp;费霓自然不能同意，“您要不放心，你们在这儿呆着，我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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