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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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第2页）

&esp;&esp;我点点头。

&esp;&esp;凝薇又补充道：ot;我要买两只黑猫，一公一母，它们才不会寂寞。ot;

&esp;&esp;三天后，凝薇从宠物市场带回了两只浑身油光水滑的黑色猫咪。当她从篮子里拎出猫咪的时候，我突然愣住了。

&esp;&esp;这两只黑色的猫咪竟然与以前薛弦养的克林登和莱温米基一模一样，它们瞪大了眼睛望向我，眼神似曾相识……

&esp;&esp;chapter5血衣镇

&esp;&esp;初生的婴儿与死去的老人并排在一处，真是一副极端诡异并且充满了哲学意义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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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走了一整天的山路，临近傍晚的时候，我与陈璞终于登上山脊，向下望去，看到了笼罩在一片紫色雾气中的血衣镇。小镇破旧不堪，房屋歪歪倒倒，人烟寂寥，再加上远处不时传来几声乌鸦悲恸的啼叫声，让我情不自禁想起某部哥特式恐怖小说中的场景。

&esp;&esp;小镇外的山坡上，有几座稀稀拉拉的坟茔，没有墓碑，只有一堆腐朽的陈土，插着歪歪斜斜的十字架。当山风掠过的时候，无数白色的细碎纸屑迎风飘舞，那是祭拜先人的纸钱。看着漫天飞舞的纸钱，陈璞忽然在我耳边幽幽地说：ot;唉，三天后，这里又会多上两座墓了。ot;

&esp;&esp;陈璞是我读大学时的好哥们，三十岁，与我同龄。三天前，他打电话给我，让我陪他一起回一趟家乡--血衣镇。因为，他的父亲与母亲在一周前，同时离开了人世。

&esp;&esp;陈璞的父亲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因为一场久未治愈的肺痨病，终于撒手人寰。在他断气的同一天，与他相濡以沫多年的妻子，在一幢古老而又阴森的老宅里，用一根结实的绳索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尾随丈夫一起去了遥远的天堂。

&esp;&esp;当我和陈璞搭乘远郊班车前来血衣镇的时候，他就无数次在我耳边念叨：ot;唉，王东啊，我早就让他们到城里来享享清福，可他们就是舍不得家里的老宅，不愿意离开。哪怕生了病，也不肯到城里来看医生。没想到……ot;说着说着，他的眼眶里就盈出了一汪泪水。

&esp;&esp;作为陈璞最好的朋友，在这个时候，我也只能安慰他：ot;别伤心了，老年人都是念旧的，也是最重感情的……ot;

&esp;&esp;在默然之中，我们沿着逶迤的山路，走下了山脊，来到血衣镇的镇口。天已经暗了下来，紫色的薄雾中，我依稀辨出，在镇口外，有一条小河，一座木桥架在小河上。已经是初秋了，河水并不湍急，无声地流淌着。

&esp;&esp;为了岔开话题，我问陈璞：ot;为什么你的家乡要叫血衣镇？这真是个诡异的名字啊。ot;

&esp;&esp;陈璞答道：ot;传说在很多年前，这里发生了一场很残酷的战争。嗜血的胜利一方将几千名战败俘虏带到了河边，残忍地砍掉他们的头颅，将无头的尸体扔进了河中。死者的鲜血，淌在河水之中，又渗进河边的沙滩上。所以，整条河的河水都被染成鲜红色，至今，河水依然是红的。镇里的人用河水浆洗衣裳，所有的衣物也被染成了红色的，就如血衣一般。所以，这个小镇一直叫血衣镇。ot;

&esp;&esp;真是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传说。

&esp;&esp;我走上木桥，倚着木质的栏杆向下望了一眼，河水缓慢流淌着，河道散发出腐烂的血腥气味，令人作呕。

&esp;&esp;昏暗的夕阳下，河水的颜色很深，像一团死人毛发酿成的酱油。果然，河水是红的。难怪连这里的雾，都是紫色的。

&esp;&esp;蜿蜒河道的上游，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传来了ot;砰砰砰砰ot;的声音，节奏很慢，是谁在用木棍敲击着河边的卵石。陈璞说：ot;那是镇里的妇人，正在用河水浆洗着衣裳呢。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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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刚走进小镇，我就看到几个穿着红色衣裳的小孩，正在铺着青石板的道路上，玩着纸牌的游戏。他们听到脚步声后，缓慢停下了手中的游戏，抬起头来望向我和陈璞，眼中流露出奇怪的神情，那是一种很呆滞的眼神，他们的瞳孔前，仿佛笼罩了一层雾，看似没有一点感情，却又都死死盯着我们。

&esp;&esp;正当我觉得有点纳闷的时候，其中一个孩子忽然跳了起来，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头，重重向我们砸来。猝不及防之下，石头砸在了陈璞的手臂上，让他发出了一声呻吟。我正要发怒，陈璞却拉着我的肩膀，说：ot;算了，别和小孩一般见识。ot;

&esp;&esp;这时，突然从街边一座房屋里冲出一个中年女人，披头散发，面色惨白，同样穿着血红的衣裳，她尖叫了一声，一把抱起了刚才袭击我们的那个小孩，转身跑回了屋里。在街边玩耍的其他孩子，也一哄而散，街道顿时变得清冷起来，一个人也看不到，就如同根本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般。

&esp;&esp;我只好无奈地跟着陈璞，沿着一条笔直的青石板马路，穿过了血衣镇，来到一幢老宅前。

&esp;&esp;这座老宅，与乡村里的寻常宅子相差无几。一堵不算太高的土墙围绕在宅子外面，黄铜大门紧锁着，两只红色灯笼挂在门庭两侧。门庭上挂着一张门匾，上面写着四个朱漆掉尽的斑驳大字：书香门第。

&esp;&esp;陈璞走到门前，大声叫着：ot;陈卓，开门！陈卓，开门！ot;

&esp;&esp;我好奇地问：ot;陈璞，陈卓是谁啊？ot;

&esp;&esp;陈璞漫不经心地答道：ot;他是我的弟弟，我的孪生弟弟。ot;

&esp;&esp;这可真让我感到诧异，以前从来没听说过陈璞有一个孪生弟弟。我正想多问一句的时候，在我们身后，也就是老宅对面的一幢宅子的门，突然开了。一个穿着红衣，形容枯槁的老头从屋里走了出来，一看到陈璞，就大声地叫道：ot;是陈璞呀！你终于回来了。ot;

&esp;&esp;陈璞连忙向我介绍：ot;这一位，是朱大伯，我家多年的邻居。我爸生病的时候，全靠他照顾陈卓。ot;

&esp;&esp;听了他的话，我不由得有些好奇。既然陈卓是陈璞的孪生弟弟，现在也应该有三十岁了，为什么还要别人照顾呢？难道他得了什么病？

&esp;&esp;正当我疑惑的时候，朱大伯开口说道：ot;陈璞啊，你也有十多年没回过家了吧？刚才要不是我想起才给陈卓喂了刘医生开的药，还以为你是陈卓呢。你们两兄弟长得实在是太像了。ot;他顿了顿，又说，ot;陈卓吃过药后，睡着了，你怎么叫他，都叫不醒的。你家里的钥匙，我这里也有一把。我去找找，马上给你开门。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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