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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竟时（第1页）

&esp;&esp;厅内，屏风后并未设座，而是又摆了四张屏风，如围炉一般围成四面，中央放着一方浴池大的砚台。

&esp;&esp;映入眼帘的砚屏上写的是：

&esp;&esp;往事如云如梦否？连天芳草惊依旧。

&esp;&esp;画的是一片莽原，白草植植，地平线与天际交界的尽头上，立着数位广袖巍冠的仙者，每位袖中皆涌出滔天烈焰、湛蓝如水，将无穷无尽的白草烧成漫天灰烬。

&esp;&esp;蓝色火焰，看来应该是边家人。

&esp;&esp;“岑大夫看得很准，”段殊负手道，“这原本就是玉京的东西，会和玉郎君风格相似也是正常。我推测这是他们碧霄宫祖师爷江湃的手笔，也是一位大师，画的是广厦建成之前仙界的模样。”

&esp;&esp;岑雪枝很好奇：“广厦建成之前？”

&esp;&esp;世家果然知道的东西更多。

&esp;&esp;段殊点头，又向前走了几步，道：“据说在神木出世之前，白草见风就长，火烧不尽，风吹又生，侵吞农田，都是靠边家人的炼药之火焚化，救众生于涂炭。”

&esp;&esp;岑雪枝颇为期待地点着头，跟在段殊身后，走向第三张屏风。

&esp;&esp;卫箴不怎么欣赏得来，只看了个新鲜，把视线集中在了屏风后的砚台上。

&esp;&esp;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砚台？

&esp;&esp;从第一面屏风转向第二面时，卫箴在两面的空隙间看见了砚台一角。

&esp;&esp;那上面雕刻着海浪与一条巨龙，另有白草、火焰、亭台楼阁，起伏呈波浪状，与屏风上的画面很是相似，只是少了人。

&esp;&esp;但在转向第三面屏风时，卫箴透过空隙，看到砚池边的那条巨龙旁，波涛落下得略显突兀，就像缺了一块似的。

&esp;&esp;卫箴正想让岑雪枝也看看，就发现他愣住了。

&esp;&esp;“这、这是……”

&esp;&esp;岑雪枝的目光凝在了第三张屏风的题字上：

&esp;&esp;广厦千间无地起，灵台一片有天知。

&esp;&esp;“怎么？”段殊十分惊讶，问，“你知道这幅画是谁的吗？这画上是传闻中的任公子肇建广厦，距今时隔并不很远，可我与祖上都曾问过无数人，也没能问出个究竟，连玉郎君也不知道这是哪位大家的墨宝。”

&esp;&esp;仙界自古以来的规矩，不能记载青史，所以鲜有与史实相关的字画，就算有，也是从来没有落款的，难辨画中人事真假。

&esp;&esp;但这一张明显是真实发生的，因为画上的事距今并不远：是一位骑着毛驴的普通年轻人，率领一众平民百姓，在漫天的沙尘中，用朴实的辛勤劳作平地起高楼、建造广厦的过程。

&esp;&esp;画上不知用了什么颜料，将白沙涂得莹白如雪。

&esp;&esp;“这是……阿雪的画，”岑雪枝颤声道，“南门雪。”

&esp;&esp;南门雪本就避世，被夜归人软禁不周山后，又终日沉闷，郁郁寡欢，没有琴棋书画的兴致，只给连珠写过两封信，所以江琛不认识他的字也有可能。

&esp;&esp;“南门？”段殊一愣，了然，“多年没有听说过这个世家的消息，是我孤陋寡闻了。”

&esp;&esp;岑雪枝轻轻摇头，看着这幅画，看了许久，直到卫箴用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esp;&esp;“别想了。”卫箴劝道。

&esp;&esp;岑雪枝拿开他的手，同段殊勉强笑道：“见笑了。”

&esp;&esp;段殊很体贴，没有多问，来到第四张屏风前。

&esp;&esp;这次的转角处，卫箴终于看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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