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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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2（第1页）

&esp;&esp;赶到幼儿园已经放学好久，瓶子和老师在园门口等着。陈越持停车匆匆跑过去，瓶子抬起头瞅他一眼又低下头，不来牵他手也不开口。

&esp;&esp;老师，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他一边道歉一边伸手，瓶子来，跟哥哥去找容叔叔了。

&esp;&esp;瓶子朝前一步，但是没有要他牵。老师示意他借一步说话，陈越持把零食袋交给瓶子，跟过去。

&esp;&esp;您是瓶子的哥哥？老师问。

&esp;&esp;陈越持答：我跟他家里人很熟，今天都忙，所以我来接的。您应该接到过电话？

&esp;&esp;老师点头：是。就是想跟您讲一下今天的情况。

&esp;&esp;去少年宫的路上，瓶子坐在后座，陈越持推着自行车走。小孩始终沉默着，陈越持喊了他几回他都不应，陈越持忖道：我也没有爸爸。

&esp;&esp;瓶子倏地抬头看他。陈越持冲他笑笑：瓶子帮哥哥保守秘密？

&esp;&esp;看他飞快点头，陈越持说：我不仅没有爸爸，还没有妈妈。都去世了。

&esp;&esp;瓶子张大嘴巴看着他，陈越持又讲：我才是没有爸爸的孩子，但是你看我现在都长得这么大了。瓶子不要听小朋友们乱讲，你有爸爸的，他也很爱你，他只是有事去了其他地方，离你跟妈妈稍微有点远。

&esp;&esp;他担心自己说得太直白，正想怎么找个补，就听到瓶子开口了：那他会来找我吗？

&esp;&esp;陈越持条件反射地想说会，但他并不清楚瓶子家具体是什么情况，后来还是咽下去了，诚实地说：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你。

&esp;&esp;到了少年宫的钢琴教室门口，里面只有关容一个人。他正在弹《绿袖子》。陈越持牵着瓶子，一大一小默契地伫立原地，直到一曲终结。关容放下手，瓶子跑过去扑向他双膝：容叔叔！我爸爸会来找我吗？

&esp;&esp;关容看陈越持一眼，说：这要问你爸爸。

&esp;&esp;瓶子嘴巴一瘪就要哭，关容捏住他嘴，问：那我问你，如果你爸爸一直不来找你，你怎么办？

&esp;&esp;他会这么应，一点也不出陈越持的意料。陈越持安静地等着，听到瓶子说：那我就跟我妈妈一起生活啊。

&esp;&esp;你喜欢妈妈吗？关容又问。

&esp;&esp;瓶子斩钉截铁：喜欢！

&esp;&esp;有多喜欢？

&esp;&esp;最喜欢！

&esp;&esp;你觉得跟妈妈生活好吗？

&esp;&esp;当然啊！

&esp;&esp;那你喜欢爸爸吗？

&esp;&esp;瓶子想了一会儿：我不知道，我没见过他呢。幼儿园的小朋友说我没有爸爸，越哥哥说我有，在很远的地方。

&esp;&esp;有没有都见不着啊，所以小朋友怎么说都不关你的事。关容耸耸肩，像在跟成年人对话，那他不来找你一切又没什么改变。容叔叔以前跟你说什么？别人有的东西如果你没有？

&esp;&esp;别人有的东西不一定是好东西，没有就没有。瓶子回答，认真思考，但是爸爸是东西吗？

&esp;&esp;对咯！别人长疮你也要长吗？爸爸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干嘛非要有。关容起身，让他坐在琴凳上，手指按压出几个单音，来，一边弹一边想。弹着弹着就想好了。

&esp;&esp;等瓶子开始练习，关容退了几步，陈越持走到他身边，轻声问：关老师，你也不怕他有阴影？

&esp;&esp;能有什么阴影？关容抱着双臂，跟没有爸这件事本身比起来，我们说的话都不算什么。而且他爸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esp;&esp;陈越持说：他过两年就懂了，到时候还是会难过的。

&esp;&esp;懂了再说。关容应。

&esp;&esp;陈越持更小声地问：那他爸爸是

&esp;&esp;关容转头看他。对视了几秒，陈越持不明所以，关容示意他再走远一点：我跟你讲一件事吧。

&esp;&esp;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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