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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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第1页）

&esp;&esp;“我派人查过李穆十岁渡江后的大体经历。他的寡母卢氏，如今还在京口，与人为善，是个厚道妇人。京口是北方流民的聚居之地，民风彪悍。因他父祖当年的声望，加上他前些年在京口常替人出头，他在当地民众当中，颇有声望，提及他的名字，几乎无人不知。他在那里，也结交了一帮有着生死交情的过硬兄弟。而他此前在军中的经历，除了因军功显著，提拔快于常人外，和他关系最近的，便是杨宣。我查过，李穆当时虽是许泌军府里最为年轻的一位别部司马，但在此事之前，许泌对他，并无多少特殊关照。我细细盘问过杨宣。犒军那日，他是

&esp;&esp;这一夜，洛神柔肠万千，萧永嘉也独宿空房，母女二人，皆是辗转难眠。

&esp;&esp;高峤和先前一样，还是睡在书房里。

&esp;&esp;夜深之时，他尚未就寝，于灯火下夜读，抬头，看见门外立了一个身影，一动不动。

&esp;&esp;“子乐？”

&esp;&esp;他放下书，挑了挑烧得渐渐焦黑的灯芯。烛火又亮了起来。

&esp;&esp;高桓推开了那扇半掩着的门，走了进来，朝着高峤跪了下去。

&esp;&esp;“伯父！全是我之过，才累伯母怪罪于你，叫阿姊伤心难当……”

&esp;&esp;高桓那张年轻的，还带着些微稚气的面庞之上，满是自责。

&esp;&esp;“伯父将我视为亲子，我非但不加回报，反令伯父一家陷入如此境地！全怪侄儿！当初要是没有离家，也就不会有今日之事了……”

&esp;&esp;他朝高峤叩头，眼中泪光闪烁。

&esp;&esp;高峤急忙离座，将他从地上搀了起来，微笑道：“六郎怎说出这样的话？伯父本就将你视为亲子。你若有过，伯父自会施加惩戒。此次不过是个意外，你当初又怎会料到？不必多虑，伯父自有计较。去睡吧。”

&esp;&esp;高桓还要再说什么，高峤的神色，已转为严肃：“去吧，此事和你无关。你记住伯父的话，心存高远，修文修武，日后若能为我大虞做一番实事，也不枉伯父对你的栽培之心。”

&esp;&esp;高桓目中泪光闪烁，点头：“那侄儿去了。伯父也记得休息，莫熬坏了身子。”

&esp;&esp;高峤颔首。

&esp;&esp;高桓向他再次行礼，恭敬地退了出去。

&esp;&esp;……

&esp;&esp;次日清早，白色晨雾缭绕在建康城外的烟水地里。

&esp;&esp;寒雾笼江。高峤亲自送了妻女出城，渡舟登上白鹭洲，安置好两人后，独自返城。

&esp;&esp;许泌当天便从从弟许约那里得知了这个消息。

&esp;&esp;昨日，长公主入宫，半是以情，半是逼迫，成功地从皇帝那里求来了个不予逼婚的许诺，许家兄弟自然也知道了。

&esp;&esp;许泌皱眉，一语不发。

&esp;&esp;许约知他担心高家借故一直拖延下去，时日久了，不定又生变端，便笑道：“高峤昨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口承认李穆为婿了，难不成还敢反悔？兄长过虑！”

&esp;&esp;许泌捻须摇头：“你不知高峤。他看似温厚，实则精明。昨日那是迫于无奈，他大约没料到陆柬之会输。我总觉得，他不会就这么轻易将女儿嫁给李穆的。何况还有那个长公主，发起飙来，连陛下也怕……”

&esp;&esp;“那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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