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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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第1页）

&esp;&esp;“半个月前，我听到外面的惨叫了，他们应该是幸运地避开了在都城里游荡的‘幽灵’，又在最后用掉了全部的好运吧。”

&esp;&esp;西玲眼眸微动，看向了飘浮在一旁的馅饼。

&esp;&esp;“他说的‘幽灵’是一团狂暴的负面能量。”馅饼肯定地朝西玲点了点头，严肃地说道：“西玲，‘幽灵’的力量会随着它不断吞噬人类而暴涨，也会不断地反噬这个人的神智，因为，它和这个人是同生共死关系。”

&esp;&esp;余下的，馅饼也就没有再多说了。

&esp;&esp;无论青年再怎么坚持，只要他活着，他就迟早会变成彻头彻尾的杀戮机器。

&esp;&esp;他看得出来青年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会存了死志，也看得出来被都城逼得创造出了‘幽灵’的青年其实就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已经疯了的普通人，一个下流又——高尚的普通人。

&esp;&esp;西玲微微垂眸，她没有时间去找监控确认都城下层研究人员的死状，但基本上可以判断出，青年的‘幽灵’在最初的活动范围不超过都城下层，因为都城上层的研究人员和倒在能源室的士兵的死状截然不同，他们是死于爆｜炸。

&esp;&esp;但现在，‘幽灵’的活动范围大概真的已经遍布整个都城了吧。

&esp;&esp;青年注视着沉默的西玲，忽地问道：“你觉得我的怪物能力怎么样？”

&esp;&esp;西玲不假思索地应道：“如果是和军队一起行动清理异、怪物的话，你的能力堪称最强辅助。”

&esp;&esp;“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青年点了点头，又歪起脑袋说道：“所以，我现在才会在这里。”

&esp;&esp;“你该付报酬了。”青年安静了下来，蓝色的眼瞳里重新恢复了沉静，低声自语道：“如果，我从一开始就没有作过要当英雄的白日梦，就好了。”

&esp;&esp;——为什么他会蠢得站出来公开自己的异能，并向军方毛遂自荐呢。

&esp;&esp;——他真的，后悔极了。

&esp;&esp;“我会彻底毁掉都城。”西玲有条不紊地瞄准了青年的眉心，语气里没有什么坚定的意味，也没有什么激烈的情绪，仿佛只是随意地说了一句废话。

&esp;&esp;“再见，英雄。”西玲轻轻地扣下了扳机。

&esp;&esp;青年觉得，站在他眼前的漂亮怪物真温柔，温柔地让他想哭，明明他在都城的遭遇，已经让他丧失了对死亡的恐惧能力了，但在真正面临死亡的一瞬时，他才意识到，他其实——还想继续活下去。

&esp;&esp;可是，不行啊。

&esp;&esp;他付不起、也没人能付得起他活下去的代价。

&esp;&esp;朝西玲露出了天真的笑容，青年无声地说道——

&esp;&esp;再见，漂亮的怪物，谢谢。

&esp;&esp;呯。

&esp;&esp;失去青年的线状金属无力地垂在了地上，能源室四周的无数矩形也慢慢地黯淡了下来。

&esp;&esp;馅饼静静地看着西玲，她还是那副平静的模样，它也没办法从她那平静无波的眼神里找到什么情绪。

&esp;&esp;西玲在能源室里停留了片刻，便转身离开了，感受着压制异能的能量压力渐渐消散，她毫不犹豫地走向了‘家园’。

&esp;&esp;

&esp;&esp;位于能源室之上的‘家园’，其空间高度是都城下层其他楼层的数倍，目之所及，犹如精细作业的智能化工厂般的‘家园’仿佛螺旋状的织巢，由下蜿蜒而上。

&esp;&esp;西玲站在昏暗的工厂底层，仰头看着盛满了罪恶的织巢，宛如深海般深不可测的眸色吞噬了所有折射进她眼底的光芒，只余一片沉、暗、冷到极致的黑暗。

&esp;&esp;细微的窸窣声暗示着阴影里有什么在伺机而动，但西玲却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一般，不慌不忙地取下了身上的背心、携行包、武装腰带……随手扔到了一边。

&esp;&esp;迈着轻缓的步伐，西玲径直走到了一眼看不到尽头、整齐排列着的、冰冷的繁育机器前，看着里面因为不间断的生育而被折磨地失去人形的异能者。

&esp;&esp;浸泡着异能者的冰蓝液体里，没有异能者动作间带起的液体波动、没有气体交换的液体气泡、没有供给养分和同步分解生理垃圾的液体震纹，犹如一滩死水。

&esp;&esp;西玲微微垂眸，看了眼繁育机器的控制面板，似乎，智能制造系统是在判定了繁育机器里不存在活物后，就休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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