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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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节（第1页）

&esp;&esp;他缓缓起身，在老太监的搀扶下步下王座。

&esp;&esp;“你知道你现在是在帮他们，还是在害他们吗？”

&esp;&esp;他在齐钺身前站定，伸手搭着齐钺的肩上，费力地躬身凑近齐钺的耳边低语道：“比起死者的身后名，难道不是活着的人们好好活着更重要吗？”

&esp;&esp;齐钺的身形依旧维持不变，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之前他是在克制隐忍，现在他是被隗文帝的言语冻僵了手脚。

&esp;&esp;“比起死者的身后名，难道不是活着的人们好好活着更重要吗？”

&esp;&esp;不知是为何，他此刻脑海中枫山别院的主人

&esp;&esp;康柏当年高中举人时只十八岁，隔年春天入了隗都，在翰林院的春闱会试里顺顺当当地考中贡士，而后风风光光进了殿试，得朱笔御批时还未及弱冠，也曾年少轻狂、踌躇满志。

&esp;&esp;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夜看尽长安花。

&esp;&esp;若是放在寻常讲究些的人家，这可是要戒酒茹素三日，备上三牲饭菜、三茶五酒，沐浴更衣后进祠堂敬告祖先的荣光。

&esp;&esp;光宗耀祖大抵如是。

&esp;&esp;可他家里穷，北境的穷乡僻壤，因为实在荒僻，幸而没让北夷人占了去，寡母和一双年幼的弟妹总算得以偷生。

&esp;&esp;只是日子太苦了。

&esp;&esp;他爹的牌位都是他自己削块木头拿毛笔写下的，实在没有什么需要告慰的祖先。

&esp;&esp;而再看这宫里，隗文帝荣登大宝几十年，手上批过多少个状元、榜眼、探花，区区一个康柏如何能入得了他的眼。

&esp;&esp;康柏在隗都侯缺了这么多年，早就被上位者忘了个干净。

&esp;&esp;年头上，也就是荆望上北境不久，太子曾修书一封道自己在外有幸结交了几名文人墨客，欲觍颜向隗文帝求些个官职。

&esp;&esp;按例，东宫太子当设太子詹事府，以统众务；又置左右二春坊，以领诸局；按照规矩，光是洗马一职就可设一十六人。

&esp;&esp;可如今的太子李瑊册封时日尚短，历来不争不抢、为人低调，在去年被隗文帝大张旗鼓送去江南之前，瞧着一直是个不得宠的。

&esp;&esp;除了太子詹事府内日常照顾饮食起居的，左右二春坊内诸多太子属官的职位一直虚待。

&esp;&esp;是以这次他难得开口向隗文帝求点什么，又不过是从五品太子洗马或是更低的职位，隗文帝也懒得细瞧，大笔一挥便是允了。

&esp;&esp;而康柏的名字，就夹在当中。

&esp;&esp;“你——”隗文帝眯着眼睛朝康柏的方向瞧了半晌，还是对这个跪在殿前的文弱书生没半点印象，“就是之前太子向我求官位那一批人里面的？”

&esp;&esp;“回圣上。”康柏恭恭敬敬地垂着头，“正是微臣。”

&esp;&esp;隗文帝点点头，言辞平淡，“读过书？”

&esp;&esp;“是。”康柏还是垂着头，教人看不见表情，“微臣是文帝四十六年进士及两人一马相拥眠

&esp;&esp;齐钺再次步出皇宫之时，天已经黑尽了。

&esp;&esp;这里不是蟾宫清朗，星幕辽阔的北境；巍巍皇城，万家灯火，隗都的繁华与旺盛全都印在他疲惫的眼底。

&esp;&esp;方才殿前的局势可谓瞬息万变。

&esp;&esp;为证实户部的账册有问题，殿内搬来的户部账册堆成了小山，康柏可以一一找出里面缺失或是字迹有异、疑似后补的部分；而这些部分恰好都能和他带来堆在殿外的各种证据对上。

&esp;&esp;隗文帝无法，只能命人紧急封查了枫山别院，果然在里面找到了秦韫谦多年筹谋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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