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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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第1页）

&esp;&esp;苏辞在为那天晚上的事情向颜初道谢。

&esp;&esp;“还有……”她话音稍顿，又补充一句，“我很抱歉。”

&esp;&esp;颜初呼吸凝滞，忽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esp;&esp;她没料到苏辞会突然说起这件事，将她们默契“遗忘”的意外摆到明面上来。

&esp;&esp;把她错认成另一个人，以及……那个失礼而冒犯的亲吻。

&esp;&esp;原本她已经打算当做无事发生，纸条上的留言也可称其为玩笑一语带过。上次不过一时冲动使然，如果她走的时候女人醒着，她也不敢当面写下那么轻佻的要求。

&esp;&esp;何况这段时间以来，她屡次接受女人的照料，她们之间除了那个意外，该是互不相欠的。

&esp;&esp;倘若不是这通突如其来的电话，苏辞或许也会继续保持沉默。

&esp;&esp;颜初定定地站了几秒，雪还没停，但比刚刚小一些，一片雪花随风飘向她的眼睛，黏在她的睫毛上，遮挡了她的视线，也模糊了女人脸上的表情。

&esp;&esp;理性和感情总是背道而驰，心口萦绕着莫名而涩然的情绪，她或许也不是真的想将误会算清。

&esp;&esp;“小事而已，苏姐姐不必放在心上。”颜初口中说出的话和那日留言的内容截然相反。

&esp;&esp;她拂去眼睫上由雪化成的水珠，后退两步，朝女人露出醇和无害的笑容：“我回去了，苏姐姐再见。”

&esp;&esp;走出一小段路，又转过身，苏辞的车还停在原处。

&esp;&esp;“苏姐姐，别忘了我的圣诞礼物！”

&esp;&esp;·

&esp;&esp;这天晚上似乎又降了温，熄灯之后，颜初在被窝里翻来覆去，仍觉得冷，始终睡不踏实。

&esp;&esp;手脚都是凉的，总感觉有什么地方漏风，心情也奇怪得很，说不出的烦躁郁闷，一直到后半夜，她才勉勉强强睡着。

&esp;&esp;迷迷糊糊的，还做了个梦。

&esp;&esp;北欧风装潢的ktv包间，只开了一盏暖橙色的灯，光线昏暗，视野暗沉，目之所及尽是东倒西歪的红酒瓶。

&esp;&esp;女人席地而坐，右手垂于身侧，骨节分明的细白两指间夹着一截燃过三分之二的烟头，烟灰洒落，暗红的火星明灭闪烁，冒起一丝青烟。

&esp;&esp;她背靠着玻璃茶几，身上是一件藏青色的衬衣，领口纽扣松开两枚，线条柔和的下颌与纤长的脖颈相接，再往下依稀可见造型精致好看的锁骨。

&esp;&esp;柔顺的长发自然蜷曲，有一缕从额前垂落，被细汗粘连着，掠过她幽邃的双眼。

&esp;&esp;只有一只脚上穿着高跟鞋，余下一只鞋不知扔到哪里。

&esp;&esp;女人眉目生得好看，神态缱绻而温柔，唇齿半张，欲语还休。她的眼眸里藏着许许多多复杂的情绪，让人辨不清她此刻的心情。

&esp;&esp;她就这样直直望过来，语调低缓，蛊惑人心。

&esp;&esp;“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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