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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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第2页）

&esp;&esp;既然她不愿与他同生，那便同死，共赴黄泉好了。

&esp;&esp;如此想着，呼延海莫桀桀笑出声来，目光支离破碎，华泽溢出眼眶。

&esp;&esp;半晌后，他平静下来，拼尽全力，扶着石壁，一点一点尝试着站起来。

&esp;&esp;然后缓缓地挪动脚步，朝崖壁外走去。

&esp;&esp;每一步，都是那么吃力，踉踉跄跄，步履蹒跚，满身的鲜血滴滴答答，落在脚下，蜿蜒一路。

&esp;&esp;司露回来的时候，便是看到这心惊胆战的一幕。

&esp;&esp;见他这样自杀式的行为。

&esp;&esp;她怒不可遏地将手中采摘来的草药掷在地上，跑过去搀扶他，扬声叱道：

&esp;&esp;“呼延海莫，你疯了吗？”

&esp;&esp;“不要命了？”

&esp;&esp;因为担心，她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厉。枉她辛辛苦苦去山崖上替他采摘草药，用来疗伤。他却在此处自毁自伤，加速灭亡。

&esp;&esp;这道熟悉的声音，让呼延海莫垂落的头颅徐徐抬起。

&esp;&esp;崖壁那头，少女满身天光，疾步朝他奔来，身上的衣裙和狐裘随之晃动，袖口洁白的流纱随风飘舞，神圣好似不染纤尘的九天仙女。

&esp;&esp;她跑至他身前，面上虽带愠色，但眼中忧心更重，她搀扶住他，让他的臂膀揽在自己肩头，扶着他一步步来到崖壁边，靠坐下去。

&esp;&esp;呼延海莫的心口凝滞了。

&esp;&esp;那一刻，心中的悸动如浪涌，滚滚翻腾起来。

&esp;&esp;冥冥中似是有一双手，将他从无尽的黑暗中拉出来，让他重遇光明，重获新生。

&esp;&esp;“放心吧，你的运气好得很，我找到了止血的草药，你死不了。”

&esp;&esp;司露见他目光怔怔，用言语安抚着他。

&esp;&esp;她反身回到洞口，将方才扔掷下的草药捧回来，蹲在呼延海莫身边，扯下衣襟上的布条，将草药缠裹其中，用力拧出药汁，替他疗伤。

&esp;&esp;她方才不是没想过要一走了之。

&esp;&esp;她知道呼延海莫没那么容易死，他那些副将个个精明强干，察觉到他们半日未归，定会出来找寻，以呼延海莫的体质，撑到那个时候不是问题。

&esp;&esp;但念及他舍身护她，替他挡箭，诸此一幕幕闪现在眼前，司露到底还是心软了。

&esp;&esp;究其根本，他是为了救她护她，才负伤累累、性命垂危的。

&esp;&esp;她亏欠了他。

&esp;&esp;出于道义。

&esp;&esp;就不能对他弃之不顾。

&esp;&esp;若是一走了之，无情无义，那便和白眼狼无异了。

&esp;&esp;司露做不出来，良心上也过意不去。

&esp;&esp;所以她回来了。

&esp;&esp;青葱的玉指沾了紫色的药汁，缓缓涂抹在他的伤口上，带来阵阵凉意。

&esp;&esp;她目光仔细，动作轻柔，从胸膛至脊背，一处缺漏都没有放过。

&esp;&esp;指腹滑腻的触感在他皮肤上来回游走，让呼延海莫忘了痛，只剩下享受。

&esp;&esp;他渐渐恢复了平和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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