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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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第1页）

&esp;&esp;方拭非：“我先前见到过他，知道在什么地方，还认得路。不必了。”

&esp;&esp;“这漆黑一片的，何山县路况复杂，您只走过一次，不一定会记得。”慧通走了两步，语气不满道：“这慧恩做事真是越来越懈怠了，怎么现在还不回来？不就是接个人吗？也能用得了那么长的时间？”

&esp;&esp;他的目光从路口收了回来，死死盯住方拭非：“他平日——可不是这样的人呐。”

&esp;&esp;“他平时是什么样的人，方某还真不知道。”方拭非埋头要往里走，“我去接我的朋友。不在此地叨扰大师了。”

&esp;&esp;慧通错步拦住她。

&esp;&esp;方拭非：“大师？”

&esp;&esp;慧通说：“禅房后院，不可随意出入。”

&esp;&esp;“为何？”

&esp;&esp;“因为里面有些人生病了。淋雨后感染了重风寒。您这样进去，又随意出来，把病气带出来可就不好。”慧通道，“还是贫僧进去叫人吧，您先在此地稍候。”

&esp;&esp;方拭非要从侧面绕过去：“怎能劳烦大师呢？我们从后院悄悄走就是了。”

&esp;&esp;里边顾泽长估计是听见她的声音了，兴冲冲地跑出来喊：“方主事！风停了我能同你回了吗？”

&esp;&esp;方拭非伸出手示意：“既然出来了，那就走吧。”

&esp;&esp;慧通这老贼看着老，这时候动作却很快。他一面也伸出手作揖状，热情喊着“使君啊”，一面朝着顾泽长笨去。

&esp;&esp;顾泽长哪能料到他要怎样？便自发地放缓了脚步，听他说话。

&esp;&esp;方拭非从慧通的身后跨出，情急下要去抓对方的手臂。

&esp;&esp;慧通早年流窜各地，身体还算康健，逃跑这门功夫也是学的最好。他拐了下手，侧身而过，右手手肘勾住了顾泽长的脖子，左手袖口滑出刀片，死死抵住。

&esp;&esp;顾泽长身后的侍卫皆是大惊，直接抽刀出鞘，前方的路却是被紧跟而来的僧人给挡住了。

&esp;&esp;慧通因为激动，手上的刀刃已经伤到了顾泽长的脖子，有血顺着刀片流了下来，他喝道：“都别动手！大不了你我今日共丧在此！”

&esp;&esp;院里院外全是尖叫。原本躺在树下的人，不明真相地随着人流站起来，冲到另外一侧。

&esp;&esp;僧手手上提的灯摔到地上，歪倒后撞上被浸湿的灯壳，终于转弱熄灭。

&esp;&esp;照明的还有小心掩在桌后，以及树后的纸灯。

&esp;&esp;此时天边出现了些许微光，太阳尚未升起，一夜风雨过后，清晨的负责

&esp;&esp;“你住嘴！”方拭非直接喝止他，“要说有天灾，也是你们连年作威作福，期满百姓，杀孽太重所致！”

&esp;&esp;慧通：“那节度使是什么人，大家难道不清楚吗？他做过的肮脏事，甚至不敢为外人道。他忘恩负义，嗜杀成性！欺上瞒下，贪婪暴戾。这样的人能做到三品大臣，才是真真正正叫人可笑！多少良臣英雄死在他的手上？可朝廷却，这就是你们！”

&esp;&esp;“我收养慧恩之时，他不过十三岁。家破人亡，四处东躲西藏。我知道他受节度使记恨，谁若收养他，总会自惹麻烦。可佛门愿接纳所有无处可归之人，愿渡这世间所有可怜人。”慧通无私又惋惜的模样道，“冥思教的教义便是如此，贫僧一生又有何求？慧恩放不下心中的仇怨，何尝不是因为二人恩怨太深，因果报应使然？他一人是高高在上，远居苏州的重臣，一人不过是陪着贫僧，蜗居一方渔村的僧人而已。节度使那人，莫非不该死？还是他就死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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