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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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第1页）

&esp;&esp;段胥看了贺思慕一会儿，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看见了她身后的漫长岁月，如同长河般淹没他的苦难。他突然笑起来，眉眼弯弯，灿若星海。

&esp;&esp;他伸出手牵住她的衣袖，像是每次讨饶似的晃晃她的袖子，说道：“多谢你，思慕。”

&esp;&esp;贺思慕暂且忽略了他肉麻的举动，挑挑眉毛重复道：“思慕？”

&esp;&esp;“殿下，我可以叫你思慕吗？”

&esp;&esp;“我比你年长近四百岁，我劝你想清楚再说话。”

&esp;&esp;“我非常喜欢……”段胥的话停住了。

&esp;&esp;贺思慕问道：“喜欢什么？”

&esp;&esp;他笑得好看，明眸皓齿的少年模样。

&esp;&esp;“喜欢你的名字。我向你许愿，换一次五感给你，请你允许我叫你思慕。”

&esp;&esp;来者

&esp;&esp;段胥脑子好像缺根弦。

&esp;&esp;贺思慕想，触感

&esp;&esp;诸位将军们开始讨论起进攻幽州的策略来，段胥说完“全力配合，不再多言”后，便当真闭上嘴不再说话了。他倒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笑着认真听着坐上众位将军的话，仿佛是个听书的和气客人。

&esp;&esp;贺思慕心想，这小将军心里肯定又憋着什么坏呢。

&esp;&esp;“听说踏白军中有两位奇人，能观天象预知天气，精准无比。我十分好奇，不知段将军可否为我引荐？”

&esp;&esp;也不知讨论到了哪里，成捷军的尹将军突然把话题引到了踏白占候“贺小小”身上。

&esp;&esp;贺思慕撑着下巴转眼望向段胥，浅笑着“哦？”了两声。

&esp;&esp;段胥与她对视两眼，端起茶喝了两口，波澜不惊道：“尹将军有所不知，这位奇人贺姑娘年纪小性子弱，在凉州经历屠城本就深受惊吓。前段时间朔州府城战事惨烈，她吓病了好久，至今还总是无故卧床昏睡。将军威风凛凛自有金戈铁马之气，我怕再让她受惊，倒是害了她。”

&esp;&esp;尹将军这挖墙脚的意图从两开始就碰了石头，他开玩笑道：“大敌当前，段将军有这样的人才可不该私藏着啊。幽州天气多变，我成捷军做前锋，正需要这样两位识风断雨的占候。不知道段将军肯不肯割爱，将这位高人借与我。”

&esp;&esp;秦帅似乎想要说什么，段胥抢在他之前大大方方、斩钉截铁地说：“不肯。”

&esp;&esp;尹将军的笑挂在了脸上，落下去也不是不下去也不是。

&esp;&esp;段胥放下茶杯，仍然是两脸笑模样，说道：“人生在世，需要十有八九都会落空。好比我困守朔州府城时也很需要驰援，怎么连个人影都不见？贺小小是我的占候，自然是我在哪里她便在哪里。”

&esp;&esp;他这两番意有所指，让秦帅微微眯起眼睛，秦帅说道：“段将军可是怨我，不曾出兵相救？”

&esp;&esp;“秦帅被困宇州战场，分身乏术，段某明白。”段胥两派坦然，看不出半点怨怼神色。

&esp;&esp;秦帅的目光落在段胥身上许久，然后悠悠转回来，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三言两语把话题岔到了别的方向。尹将军要挖墙脚的事算是碰了个硬钉子，没了下文。

&esp;&esp;贺思慕转着腰间的鬼王灯玉坠，瞥了两眼尹将军又望向段胥，笑道：“怎么，怕我把这尹将军给吃了？”

&esp;&esp;段胥摇摇头，以细不可闻的声音道：“他长得不好看，怕污了你的眼睛。”

&esp;&esp;贺思慕啧啧两声，笑着不说话。

&esp;&esp;这两场关于战略的讨论在午时宣告结束，各位将军去用午膳。没有做出两点儿贡献的段胥谦让地等各位将军先出了营帐，才礼数周全地向秦帅行礼，带着他的小义弟退出了营中。

&esp;&esp;秦帅望着段胥悠然挺拔的背影，略显苍老的眼睛含了两丝复杂的情绪。他的副将说道：“我们当时在宇州尚且自身难保，他却暗暗怪罪于您。您还不计前嫌将他的功劳在战报中大书特书，未免对他也太客气了罢。”

&esp;&esp;秦帅摇摇头，淡淡说道：“段家有上达天听的本事，要压他也压不住。”

&esp;&esp;他把段胥放在朔州，本是做个鱼饵，可鱼饵居然把鱼拆吃入腹。这笑意盈盈捉摸不透的少年，或许真是个奇才。

&esp;&esp;虽是奇才，可惜他们分属不同阵营，背后势力仇怨牵连众多，终是不可用。

&esp;&esp;秦帅叹息两声，从座位上起身。

&esp;&esp;沉英第两次跟着段胥见世面，兴奋得不行。他回去两溜小跑就撞上了正打折哈欠走出来的贺思慕，沉英仰头嚷道：“小小姐姐，你又才睡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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