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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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等等！&rdo;其中一人伸手拉住他，&ldo;你也听过红莲盏的故事？何时？在哪里？&rdo;&ldo;前几天，在城里另一处茶楼。&rdo;陆追道，&ldo;也是几位侠客在说。&rdo;&ldo;说什么了？&rdo;那人将脚架上桌子，漫不经心剔牙，&ldo;也是为了藏宝图？&rdo;&ldo;不是，是为了美人。&rdo;陆追答。对面三人瞬间睁大眼睛，为何这回又成了美人？陆追道：&ldo;冥月墓中有美人，倾国倾城，泪落成珠。&rdo;&ldo;乖乖。&rdo;这故事听起来既有金钱又有美色，几人果真很有兴趣，压低声音催促他快些讲。陆追笑笑，给自己先慢悠悠添了一杯茶。从古到今，从朝堂江湖到乡野民间，最受欢迎的秘史大都放浪形骸又奢侈糜烂。陆追深谙此道，不费吹灰之力便编出了一个栩栩如生的故事‐‐听起来似乎只要拿到红莲盏，便能坐拥天下财富，还能将仙界绝色妙人带回家。想一想就垂涎三尺。陆追又感慨：&ldo;只可惜我一介布衣，无缘得见。&rdo;&ldo;这故事你是听谁说的？&rdo;对方追问。陆追答：&ldo;忘了。&rdo;怎么能忘了呢，对方闻言着急，如此绘声绘色细节详细，八成就是真相，可不能让别人抢了先。陆追又道：&ldo;我的确忘了对方是出自哪门哪派，当日压根也没听清，不过若是能再度见面，肯定是能认出来的。&rdo;&ldo;那就这么决定了！&rdo;对面三人一拍大腿，&ldo;往后几天，你便跟着我们哥仨，直到将这伙人找出来为止。&rdo;&ldo;这样不大好吧。&rdo;陆追为难，&ldo;我还要做生意。&rdo;话音刚落，一把大刀便&ldo;哐啷&rdo;拍在了桌子上，为首那人狠狠摔碎一个茶杯，眼睛瞪得铜铃大：&ldo;你可别不识好歹！&rdo;周围人纷纷往这边看，陆追苦了脸道：&ldo;好好好，我答应便是。&rdo;于是在喝完茶后，三人便拥着他，一道回了住处。陆追问：&ldo;不知几位是哪个门派？&rdo;其中一人道：&ldo;影追宫。&rdo;陆追：&ldo;……&rdo;陆追道：&ldo;在下只听过追影宫。&rdo;&ldo;那是你记错了。&rdo;那人瞪他一眼，&ldo;江湖上最厉害的门派，乃是我们大名鼎鼎的影追宫。&rdo;陆追恍然：&ldo;原来如此。&rdo;陆追又充满期盼道：&ldo;那阁下便是传闻中的秦宫主？&rdo;对方恼羞成怒，拔刀出鞘‐‐弄个假的名号充充门面可以，可若真要冒充追影宫主秦少宇，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陆追咳嗽两声识趣闭嘴，不再戏弄这莽汉。三人住的地方是个小客栈，陆追既是半被挟持，自然没有单独的房间睡。入夜时分，看着面前正在宽衣解带，露出满身横肉打算沐浴的壮汉，明玉公子很想自戳双目。于是在他出浴前，便在地上替自己铺好了棉被褥子，早早缩进去休息。而热闹了一整天的洄霜城，也终于安静下来。枯树林中，萧澜刚睡着没多久，却又猝不及防被一个旖旎梦境席卷脑海，冒着冷汗堪堪惊醒。他已不知自己这段日子以来，究竟做了多少个诸如此类的艳绝春梦，在盛开怒放的花田中，摊开散落的书册上，凌乱摇晃的床被间，甚至是漆黑一片的冥月墓墓穴里，都是天雷地火一触即燃‐‐只是情景虽一直在变，身下人却始终是同一个。想起梦中那婉转的声音，萧澜全身愈发燥热，索性自己用手草草解决了问题，呼吸粗重倒回床上，心里却涌上片刻失落。连他自己也不知，为何竟会屡屡梦到……陆追。而且还是在此等不可言说的情境里。无缘由的，他突然有些后悔将那朵小玉花还了回去。睡意早已消散无踪，后半夜时，萧澜索性又出了枯树林。林威警觉：&ldo;你又来做什么？&rdo;萧澜问：&ldo;陆明玉呢？&rdo;林威不假思索道：&ldo;八成是去了青楼，或者是同情人私会。&rdo;说完又补充，&ldo;身姿曼妙的那种。&rdo;萧澜皱眉：&ldo;事关重大。&rdo;事关重大啊……林威清清嗓子，总算将陆追的行踪大致说给他听。&ldo;福满客栈？&rdo;萧澜站起来，&ldo;多谢。&rdo;&ldo;喂喂，先说说是为了什么事？&rdo;林威在后头叫住他。萧澜道：&ldo;我做了个梦，想要问他。&rdo;林威：&ldo;……&rdo;林威：&ldo;……&rdo;林威：&ldo;……&rdo;萧澜道：&ldo;告辞。&rdo;林威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很想&ldo;噗噗&rdo;吐口水。这种破事重大个屁，找我二当家作甚，难道不该去找西街上的算命半仙，果真想一想就烦。屋内鼾声如雷，陆追心里叹口气，伸出小手指堵住耳朵。像是存心与他作对，床上扯呼的声音反而又更大了些。陆追难得心力交瘁，直直坐起来四下看，想要找个东西堵住此人的嘴。走廊上却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口哨声，旋律极熟悉。很轻很缓，惊不醒熟睡的人，也恰好能被醒着的客人听见，亦不会令人起疑，顶多当是有人起夜。陆追悄无声息溜出门。萧澜在他身后提醒：&ldo;转身。&rdo;陆追疑道：&ldo;为何你又来了？&rdo;萧澜走近几步，拉着人到了一处僻静角落。陆追又道：&ldo;我易了容，你也能认出来？&rdo;萧澜问：&ldo;否则呢？&rdo;&ldo;没什么。&rdo;陆追打开手中玉扇又合上，&ldo;挺好。&rdo;萧澜夺过扇子敲他一下：&ldo;你这又是在搞什么鬼？&rdo;&ldo;你深夜前来，就是为了这件事？&rdo;陆追问。萧澜点头：&ldo;是。&rdo;陆追道：&ldo;我不信。&rdo;萧澜眼底有些痞气：为何？&rdo;陆追道：&ldo;林威知道我的整个计划，而我吩咐过他，若你问起，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rdo;萧澜看了他一阵子，松口道：&ldo;我梦见你了。&rdo;陆追笑：&ldo;梦到我在做什么？&rdo;萧澜答曰：&ldo;忘了。&rdo;&ldo;忘了就回去想。&rdo;陆追拍拍他的胸口，&ldo;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再来找我也不迟。&rdo;-写个故事你这水平不行见他一脸狡黠，似乎还有些孩子气在里头，萧澜将扇子还回去，道：&ldo;为何要接近这三人？&rdo;&ldo;其实也不是非这三人不可，&ldo;陆追道，&rdo;只要嗓门够大，性格暴躁，易冲动，最终目的又是红莲盏，那便换谁都行。&rdo;&ldo;说说看，你下一步有什么计划。&rdo;萧澜靠在墙上。陆追道：&ldo;我们之前只是猜测，说裘鹏或许会有下一步的行动，可也仅仅是猜测而已，若他不行动呢？我们岂非要三月五月，一年两年等下去。&rdo;&ldo;所以？&rdo;萧澜问。&ldo;所以便捣个乱，逼他自露马脚。&rdo;陆追道，&ldo;或者哪怕他立刻就会动手，我们至少也要添添乱，才更方便行事。&rdo;萧澜一笑：&ldo;你看上去像是有不少鬼主意。&rdo;&ldo;毕竟在温大人身边待了这么多年。&rdo;陆追寻了个干净台阶坐下，眯着眼睛吹风，&ldo;耳濡目染，使坏的点子多少也能学一些。&rdo;萧澜道：&ldo;那位大楚第一才子？&rdo;&ldo;你知道当初温大人是如何将大哥逼下朝暮崖的吗？&rdo;陆追看着他问。萧澜摇头。&ldo;那阵大哥是土匪，他却是朝廷命官。&rdo;陆追道，&ldo;寻常人剿匪，都是出动官府镇压，温大人却偏偏不，他先是在满城内都贴满了大哥的画像，一幅比一幅英武不凡，又写了许多离奇曲折的小话本，搞得最后城里百姓只要一见画像贴出来，便一窝蜂上来撕，拿回家贴在墙上观赏，甚至还以模仿大哥的一举一动为荣。&rdo;萧澜道：&ldo;模仿土匪行径？&rdo;&ldo;大哥可没干过烧杀抢掠之事，不过这不重要，温大人话本里那些事，他也同样没干过。&rdo;陆追想起当年，依旧有些想笑。&ldo;什么事？&rdo;萧澜问。陆追道：&ldo;扶老人过街，帮邻居收麦，怒斥青楼娼馆无耻，手里还时时刻刻都捧着一本书，四书五经换了个遍。&rdo;萧澜险些笑出来。&ldo;如此只用了短短三个月，苍茫城内景象便焕然一新。&rdo;陆追道，&ldo;你若想听大哥与温大人的故事，我将来慢慢讲给你，不过今日我提起此事，是想告诉你，要在短期内煽动一批人对我来说并不难，尽可放心。&rdo;萧澜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ldo;现在虽说各门派都是为红莲盏而来，却也没有哪个门派对此有头绪，大多都是一团雾水，却又不想白白放弃可能会到手的财宝，所以才在这里耗着。&rdo;陆追道，&ldo;而我要让他们都知道，已经有门派抢先一步动手，若再什么都不做，只怕会竹篮打水一场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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