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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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追道：&ldo;你敢。&rdo;萧澜：&ldo;……&rdo;萧澜道：&ldo;敢？&rdo;陆追替他捡掉肩上一片枯叶，拿在手中转了转：&ldo;说不定真是吸阳气的功夫呢。&rdo;所以还是要躲远些。萧澜好笑：&ldo;你当我几岁。&rdo;陆追拉着他想要站起来，目光却落在对方衣襟上，几点暗色血迹方才没注意，这阵才看到：&ldo;你受伤了？&rdo;&ldo;惹怒他吃这一掌，才好找借口装伤。&rdo;萧澜道，&ldo;否则还真不知要如何应对。&rdo;陆追从怀里掏出帕子，想替他将尚未完全干涸的血迹擦一擦。&ldo;不用了。&rdo;萧澜捏住他的手腕，&ldo;还没说，你又为何会在这？&rdo;陆追收回手，道：&ldo;在山上也无事可做，下来或许还能帮忙。&rdo;&ldo;天气冷，你还是回去吧。&rdo;萧澜道，&ldo;我也走了。&rdo;陆追点头：&ldo;一切小心。&rdo;萧澜向林地中走去，没几步却又顿住。&ldo;怎么了？&rdo;陆追不解。萧澜从怀中摸出一个不知何物，回到他面前道：&ldo;伸手。&rdo;陆追：&ldo;……&rdo;&ldo;快。&rdo;萧澜嘴角一弯，竟是又有了几分笑意。陆追迟疑，依言照做。萧澜松开拳头，一枚玉佩悄然而落，无声跌在陆追手心。青绿色的穗子，上好的红玉被雕刻成一朵小小的花‐‐灵动精巧，像是刚从冥月墓的花田中摘出来，还新鲜带着露。心里像是有雷霆惊过，陆追猛然抬头看他。&ldo;是你的吧？&rdo;萧澜很认真，&ldo;我在身上带了几年，也不知道为何要带着它，只是今晚却觉得，它一定是你的。&rdo;陆追攥住右手，声音里有些不易觉察的颤抖：&ldo;嗯，是我的。&rdo;萧澜又从他手中抽走，拉过他腰间的玉环，低头仔细将那朵小玉花系了上去。陆追道：&ldo;多谢。&rdo;&ldo;回去吧。&rdo;萧澜拍拍他的侧脸，头也不回进了枯树林，脚步极快‐‐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何虽然对方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有做，但只要对上视线，心便开始隐隐作痛，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混沌中的真相若是握不住，那便只有逃离。最后一段路，他几乎是跑进了树林。陆追一直站在原地，直到他的背影消失，方才缓缓转身。林威问：&ldo;现在我能出来了吗？&rdo;陆追并未说话，而是坐在了萧澜靠过的树下，抱着膝盖出神。林威往他腰间看了两眼，想问却又不知要如何开口，只好在心里纠结，这都什么事啊。黑天半夜从林子跑出来，先是抓着头一脸狰狞，而后又莫名其妙抱了半天二当家，临走时送个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将人弄得失魂落魄，他自己倒是跑得挺快。果真不是什么好人。陆追语调中有些疲惫：&ldo;回去之后，不准将此事告诉任何人。&rdo;林威点头：&ldo;明白。&rdo;-你来清晨露水溅落，裘鹏尚在梳洗，便有下属来报，说昨晚那姓萧的公子已经起床，正在外头坐着。&ldo;何时回来的？&rdo;裘鹏问。下属道：&ldo;子时过了，便回来了，看着情绪有些消沉，却也没有别的要求，只说要周围的守卫都安静些，莫吵到他休息。&rdo;裘鹏披上绣花大氅，弯腰出了帐篷。萧澜站起来。&ldo;伤势如何了？&rdo;裘鹏问。萧澜道：&ldo;教主的功夫果然不一般，打我那一掌想来是留有情面的，却直到现在还有穿骨之痛。&rdo;&ldo;这回长记性了，下回便会记住规矩。&rdo;裘鹏一笑，又试探，&ldo;听说你昨晚出了林子？&rdo;萧澜道：&ldo;只是想出去散散心。&rdo;裘鹏上下打量他一眼，道：&ldo;随我来吧。&rdo;萧澜问：&ldo;去何处？&rdo;&ldo;你不是想帮我做事吗？&rdo;裘鹏道，&ldo;此时便有一件事，要你去做。&rdo;萧澜应了一声，不动声色跟上。另一处林中空地，有人正在等，是住在城中客栈的鹰爪帮弟子之一。见到裘鹏身后跟着的萧澜，明显愣了片刻。萧澜面色如常。&ldo;怎么，认识？&rdo;裘鹏挑眉。那弟子垂首道：&ldo;在船上，在李府中，都曾见过这位公子。&rdo;&ldo;见过就对了，他现在是我的人。&rdo;裘鹏道，&ldo;不必有顾虑，说事情便好。&rdo;&ldo;是。&rdo;对方道，&ldo;李府内的暗道已经布置好，一旦按下机关，便是万箭齐发，到时候即便是武林中最顶尖的高手，也逃脱不得。&rdo;&ldo;不错。&rdo;裘鹏点头，&ldo;辛苦你了。&rdo;&ldo;教主言重了，&rdo;那弟子赶忙道，&ldo;能追随教主，是我等的福分。&rdo;&ldo;回去吧。&rdo;裘鹏道，&ldo;往后除非有事，否则便不必来了，免得引人注意。&rdo;弟子答应一声，低头后退几步后，方才转身离开，显然极敬畏他。萧澜问：&ldo;为何要在李府内布下机关？&rdo;裘鹏答：&ldo;自然是因为要杀人。&rdo;萧澜又问：&ldo;杀谁？&rdo;裘鹏语调轻佻：&ldo;你猜？&rdo;萧澜摇头：&ldo;我猜不出。&rdo;&ldo;猜不出，将来我就亲自带你去看。&rdo;裘鹏手掌在他胸膛上下抚摸，饶有兴致道，&ldo;不过在那之前，你倒是能先做一件别的事。&rdo;萧澜道：&ldo;何事？&rdo;&ldo;你觉得我美吗？&rdo;裘鹏问。萧澜点头：&ldo;美。&rdo;&ldo;想都不想，可见也是随便说的，你们男人可当真不能信。&rdo;裘鹏探身上来，想要啜一口他的唇，却被闪身躲开。萧澜看着他。&ldo;看来不给你点甜头，你也不肯给我甜头了。&rdo;裘鹏叹气，又单手抚上自己的脸颊，&ldo;你在洄霜城里也住了有一段日子，可知道这城中最漂亮的姑娘，叫什么名字？&rdo;萧澜摇头：&ldo;不知。&rdo;裘鹏继续道：&ldo;叫姚小桃，是这镇上豆腐老姚的女儿。&rdo;萧澜道：&ldo;所以？&rdo;&ldo;人人都说她长得好，我却偏偏不服气。&rdo;裘鹏双目一挑，眼底迸出杀机，声音却依旧又柔又腻，&ldo;你今晚就去替我将她的脸划花，好不好？&rdo;萧澜道：&ldo;这世上有无数座城，每座城里，都会有个顶好看的姑娘，毁得完吗？&rdo;&ldo;没看着的，没听到的，我不管。&rdo;裘鹏手臂搭上他的肩膀，&ldo;可现在既被我知道了，那便只能怪她那张脸，怨不得别人。&rdo;萧澜冷笑：&ldo;这便是你要干的大事？&rdo;&ldo;大事还不是时候，先做些别的，也是乐子。&rdo;裘鹏慵懒道，&ldo;一个小贱人的脸，花了又能如何，你又不认识她，莫非还怜香惜玉舍不得？&rdo;萧澜道：&ldo;答应你便是。&rdo;&ldo;这还差不多。&rdo;裘鹏很是满意，总算舍得直起身子，腰肢水蛇一般出了林子。外头有别的弟子在等他，像是有不少事情要禀报，帐篷被围得水泄不通，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萧澜也未硬闯，待到天黑之后，便又独自出了林地。陆追依旧在原处。林威脑袋直疼，怎么这人每天晚上都要出来一趟，难不成抱二当家上了瘾。萧澜也有些不满：&ldo;你为何还在这？&rdo;陆追答得淡定：&ldo;昨晚便说了，回山也无事可做。&rdo;林中风声呼啸，萧澜看着他冻成通红的鼻尖，心下无奈，只得先将人拉到背风处蹲着。陆追眼底笑意更甚。萧澜道：&ldo;裘鹏让我今夜去替他做一件事。&rdo;&ldo;这么快？&rdo;陆追有些意外，&ldo;我还当他至少要考验你一段时间，鹰爪帮看着也不像是缺人手。&rdo;&ldo;这便是考验了。&rdo;萧澜道，&ldo;这城中有个好看的姑娘，名叫姚小桃，家里是磨豆腐的，裘鹏让我去毁了她的脸。&rdo;陆追问：&ldo;有仇？还是单单是嫉妒别人家的姑娘年轻漂亮。&rdo;萧澜道：&ldo;后者。&rdo;陆追摇头：&ldo;先前鹰爪帮虽说也下三滥，却也顶多是偷鸡摸狗，为何如今竟变成了这样。&rdo;&ldo;走吧。&rdo;萧澜道，&ldo;先去那家城内的豆腐坊看看。&rdo;陆追答应。林威蹲在巨石后，眼睁睁看着两人离开。……三更半夜，这又是要去作甚。夜色已深，洄霜城内也已经安静了下来，老姚家的豆腐坊门口挂着两串灯笼，挺好找。两人悄无声息落入院内。就见四处都挂着洗好要晒的红纱，看架势是要办喜事。磨豆腐要起早，因此这一家人睡得也早。陆追道：&ldo;你打算怎么办？&rdo;萧澜道：&ldo;只有暂时委屈这位姑娘了。&rdo;陆追道：&ldo;幸好今夜是你，若裘鹏心血来潮派了别人，那这一家人可就毁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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