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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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第1页）

&esp;&esp;维恩单膝跪在那里好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终于他低头靠近了安塞尔垂在床边的手。苍白的戴着蓝宝石扳指的手。

&esp;&esp;维恩虔诚地吻了吻安塞尔的袖口，然后将他的手放回被子里，仔细掖好。

&esp;&esp;维恩（十八）

&esp;&esp;“失陪一下。”安塞尔微笑着站起来，轻轻向下压手制止了沃蕾小姐想要起身跟着他的动作，然后转身看了一眼维恩。

&esp;&esp;维恩会意地低下头，跟在他身后走出了房间。

&esp;&esp;来到二楼的阳台，安塞尔撑在栏杆上，有些放松地靠着，带些凉意的风吹动他额前落下的碎发，也吹散房间里粘滞沉闷的气息。安塞尔吁了一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声笑了一下：“新鲜的空气，好像又活过来了。”

&esp;&esp;维恩也用力地深呼吸了一下，外面的空气凉爽干净，带点湿润，甚至有些甜味。维恩懂安塞尔的意思，不算大的空间里炉火烧得旺旺的，十来个人坐在那里絮絮叨叨地聊天，干燥火热的空气混杂着脂粉，香水，烟，汗的气味，这种喘不上气的感觉不仅是生理上的，更是心理上的。

&esp;&esp;维恩深呼吸完，张开眼睛认真地看向安塞尔，安塞尔被他的动作逗笑，伸出左手轻轻碰了一下维恩头发上的夹子，又慢慢收回来。维恩走过来，也把手撑在栏杆上，和安塞尔手肘对手肘并排站着。

&esp;&esp;“他们会在这里呆多久？”维恩吹着冷风，看向远处，睫毛一颤一颤的。他这句话问得有些越位，但因为对方是安塞尔，他也就没有平时那么小心谨慎，有什么想法就说什么。

&esp;&esp;“不会短。”安塞尔摇摇头：“不过我没有什么意见，顶多再热闹几天，就各做各的事了。”他低下头，语气有些失落：“父亲在西印很少回家，我又刚从国外回来，母亲一直呆在庄园里，除了黛儿，她也不爱和别人说话，挺孤单的。现在姨母和表弟表妹陪她聊聊天，也挺好，就是……”

&esp;&esp;“就是什么？”维恩看他欲言又止，忍不住好奇。安塞尔无奈地摇摇头，眼神复杂，不愿说下去。

&esp;&esp;维恩歪着脑袋天真地看着他，但心里早有答案，上一世安塞尔病重时，他隐约听说过这一群亲戚或许可以继承艾姆霍兹庄园，所以他谁也信不过，所有的照顾都包揽下来，连喝的汤剂都要先尝一口。

&esp;&esp;安塞尔转过头对他很温柔地弯起眼睛笑，虽然安塞尔性格很温和，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其实并不怎么爱笑，大部分时间都是平静安宁的表情，只有在维恩面前，才会笑得如此频繁。

&esp;&esp;“好像沾了烟味……”安塞尔轻声开口，有些苦恼。

&esp;&esp;“啊，怎么会这样……”维恩知道安塞尔对气味很挑剔，甚至有些轻微的洁癖在身上，这可能也与他家族是做香水生意的有关。安塞尔有禁止室内吸烟，但是乔治抽了太久的烟，身上有散不掉的味道，加上在封闭空间里与安塞尔坐得靠近，染上气味在所难免。嬿膳艇

&esp;&esp;维恩皱起眉头凑过去，嗅了嗅安塞尔的肩头，细棉制成的衬衫应该是最不容易吸味的，更何况外面冷风吹了一会，果然，他几乎什么也没有闻到，除了熟悉的冷淡的味道。他刚想开口，就感觉到安塞尔微微低下头，长发垂到维恩的颈间，也轻轻地吸了一口气。

&esp;&esp;维恩头皮发麻，才发现自己凑得太近了，比起因为暧昧而心跳加速，他维恩（十九）

&esp;&esp;他们抱了一会，顾及到还在庄园，只能依依不舍地分开。

&esp;&esp;安塞尔低着头，用冰凉的手背贴着红红的脸，眼神有些放空，披风领口因为方才的动作皱成一团，两侧垂下来的长发被风吹乱。

&esp;&esp;维恩伸手将安塞尔滑落的长发别到耳朵上，然后低头替他整理披风的领口，脑海里全是对方刚刚忘记呼吸，睫毛颤抖的青涩模样。

&esp;&esp;上一世，安塞尔有说过自己之前从未谈过恋爱，当时维恩虽然相信了，但还是忍不住揶揄道：“法国那么多浪漫美人，都没有让您动心的吗？”安塞尔合上面前的书，认真地看着他，维恩的笑容僵在脸上，但还是倔强地与他对视。

&esp;&esp;“没有。”安塞尔轻声说道，“你呢？”

&esp;&esp;维恩干笑了一声，眼神游离，他自诩漂亮无比，又虚荣心极强，普通人他看不上，贵族又嫌他低微笨拙，自然也是人生头一遭，不过他不敢这么说，他有些害怕安塞尔会像那些贵族一样，醒悟过来他并不值得这么多宠爱。

&esp;&esp;“当当当当然！我可是很很很……”他想说自己很受欢迎，有很多人喜欢，可是因为着急，口吃又严重了起来，这个时候出丑让他有些不能接受，他全身都在用力，还是说不出后面的话。

&esp;&esp;安塞尔从椅子上起身，手扶上他的脸庞：“别急，放松一点，慢慢说。”

&esp;&esp;维恩一下没了声音，心里难受得不行。

&esp;&esp;维恩还记得小时候在酒馆讨生活时，总是有无聊的人故意问他问题，然后学他结巴，惹得整个酒馆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小维恩越是生气，越是说不出话来，挥舞着手臂不断重复同一个音节，然后哭了起来。他哭得越大声，周围的嬉笑也越大声。

&esp;&esp;小维恩话越来越少，渐渐也不哭了，因为有人说他的哭声也是结结巴巴的。

&esp;&esp;等他开始长个子，力气也变大，谁再笑他，他就揍谁，基本上天天在巷子里打架，鼻青脸肿，不过幸运的是好了之后并不影响他的美貌。打架打赢了，还是空虚，他就觉得大家像是逗狗一样逗他。

&esp;&esp;可安塞尔从来没有笑过维恩，也不会露出怜悯的表情。甚至连维恩自己都认为少爷这么聪明，这么高贵，被他嘲笑完全可以接受，但他还是没有。

&esp;&esp;想到这里维恩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冲动地上前一步搂住安塞尔，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深吸一口气，慢吞吞地小声开口：“我也没有，您是第一个。”

&esp;&esp;安塞尔拍拍他的背，没有说话，好像没有听见，维恩把头埋得更低，声音有些气馁：“您听到了吗，您是我的初恋，您没有什么反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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