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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第2页）

&esp;&esp;她说的轻松，林猛听的却睁大了双眼。这女子当真能操练船员？这可不是寻常女子该会的啊！如果只是武艺好，他还能理解，连海战也会，就有些惊世骇俗了。然而转念想想，孤身一人能冲出重围，杀了不知多少悍匪，之后还能好吃好睡，半点不放在心上，这本就不是个寻常女子该有的反应。兴许真能成呢？

&esp;&esp;林猛一拍大腿：“我这就去找村老！”

&esp;&esp;反正也没活路了，管不管用，总要试试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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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要跟其他村联手？”听到林猛这话，几位村老齐齐皱起了眉头，其中最年长的三叔祖更是眉头紧锁，连连摇头，“能不能成且不说，咱们刚失了一船货物，你爹又不在了，没个能撑起场面的人，怕是送上门让人欺辱啊。”

&esp;&esp;若是最先提议，却占不到优势，岂不是落得任人宰割？几位村老都是经验老道的跑海人，深知他们这些近邻们的脾性。都是欺软怕硬，无利不起早的主儿，若是让他们瞧出林家村的窘境，怕不是要拆骨扒皮，占尽便宜。已经这局面了，再被砍上一刀，以后连翻身都难。

&esp;&esp;林猛也猜到村老们不会轻易答应，赶忙道：“这事还是伏恩公提的，她还愿教吾等海战之法。若是能行，说不定也能震慑别村……”

&esp;&esp;“伏姑娘要教你们海战之法？这，她如此年幼，又是个女子，怎会有这等手段？”三叔祖闻言露出了讶色。虽说他们十分感念这位伏姑娘救了林家人，但是区区女子，又哪里懂什么海战？这可是关乎全村存亡的大事，可不敢轻信这样的大话。

&esp;&esp;林猛却道：“叔公有所不知，恩公她出身怕是不凡，跟在身边的叔叔也是个厉害人物，应该是有家传的。这样的人物，总比咱们村里的人强些吧？反正人家也说了，要先操练咱村的青壮，何不试试看呢？”

&esp;&esp;“若是试了还不行，岂不更麻烦？距离秋税不过两月时间，哪里还有耽搁的余地？我看还不如去赁点钱粮，熬过这一遭算了。”坐在下首的中年人抢先开口，他跟林猛的父亲是一辈的，算是晚辈，此刻开口，顿时引来怒瞪。

&esp;&esp;“光是借钱顶什么用？别忘了利息有多高！若是借了还不上，才是要命的祸事！”他七叔张口怒斥。

&esp;&esp;林家村当年也是听信了商贾之言，借了钱跑海，结果赔了老底，险些要卖身为奴。也亏得大郎掌舵，这才好了些。现在大郎刚死，当弟弟的就要犯浑，怎能不惹人生气！

&esp;&esp;林五却也不肯退让：“既然是借，自然要想法子还。反正活不下去了，还不如给人卖命，好歹也是条出路。”

&esp;&esp;“你想让儿孙们都当人奴仆？”林老七大怒。

&esp;&esp;“不然呢？七叔可是觉得镇海大将军不在了，能换条出路，做没有本钱的买卖？”林五冷笑着道。

&esp;&esp;这下可戳到人痛处了，七叔嘴张了张，刚想说什么，一旁的三叔祖却率先骂道：“没见罗陵岛还有一批贼人呢！那可是杀了你兄弟子侄的仇家，难不成还想投靠他们？”

&esp;&esp;见长辈开骂，林七叔忍不住反驳：“也不是投靠，兴许能劫几条散船呢……”

&esp;&esp;不怪他这么想，跑海的，手上大多称不上干净。而且打劫嘛，只要几条舢板就够了，都用不着船。

&esp;&esp;“混账！是嫌林家死人还不够吗？抢人家底，也不怕造业！”三叔祖气的脸都红了，咳个不停。他们林家虽然跑海，还真没干过杀人越货的勾当。现在这话都说出来了，眼瞅着是要害了一村人啊！

&esp;&esp;见长辈发作，林老七也不敢硬抗，只嘀咕了句：“这也不干，那也不干，难不成等死？”

&esp;&esp;见众人吵了起来，林猛赶忙道：“叔祖，如今局势就是这般。要不借钱，要不做贼，要不抗税，哪样都得拼死一搏。既然如此，何不先看看恩公是如何操练的？若真有用，就算不跟人联手，咱们也能多些战力啊！”

&esp;&esp;这可是大实话，不论走哪条道儿，都是要刀尖舔血的，多几个能打的也是好事。别的且不说，恩公那是真能打啊，面对如此多悍匪，还能只落下点轻伤，比他这个七尺男儿还厉害呢。

&esp;&esp;这话倒是让村老们交头接耳了一番。仔细想想，林猛所言也未尝不是一条出路。如今海上这么乱，当然要人多才好说话，组织船队才最稳妥。而且自家人知自家事，虽说都是跑私船的，也有不少血气方刚的汉子，但是他们终归是渔民，不懂怎么打仗。这样下去，还不是被杀被抢的命？

&esp;&esp;几人商量罢了，三叔祖缓缓点了点头：“你爹原本就是船长，这位置早晚也要你来接。既然你觉得能行，就先试试看吧。不过不能拖得太久，得尽快定下章程，是借钱还是联络别村，都要早早定下才行！”

&esp;&esp;如果真要组成船队，一起出海，下个月就必须启程了，得赶在官差上门收税前回来才行，否则都是白搭。可是这么短的筹备时间，又要操练，又要和其他村子商谈联手，真能成事吗？人人心中都是没底。

&esp;&esp;林猛也没把握，但是事到临头，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犹豫个什么？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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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林家村建在海边，村外就是沙滩，每日都晾晒着不少渔网，还有虾干咸鱼之类的海货。这些可都是储备的粮食，还能卖了赚钱，自然多多益善。然而今日，沙滩上立着的可不是木架子了，而是村中大大小小的青壮。

&esp;&esp;“虎子，猛子哥说的是真的吗？真有人要教咱们武艺？”少年人抓着同伴的胳膊，急急问道。

&esp;&esp;这几日村中愁云惨淡，憋的他们这些年轻人都是一肚子的火，恨不能提刀去海上杀贼。因而听说有人要教他们武艺，一个个都攥着股劲儿。

&esp;&esp;那叫“虎子”的比身边人都长上几岁，胳膊上还缠着布带，是之前活下来的船员之一。

&esp;&esp;天已入秋，海边的日头依旧毒辣辣的，晒的人汗流浃背。跌跌撞撞在木板上跑着，林虎简直怀疑起自己来这儿的目的了。他不是来习武的吗，怎么光是在木板上跑来跑去了？

&esp;&esp;然而不远处的呼喝声愈发响亮了起来。

&esp;&esp;“跑起来！别停！再快些！快快快！跨过板子才能活命！”

&esp;&esp;那声音又急又快，让人心跳也随之快了起来。林虎咬紧了牙关，继续努力奔跑，他当然见过这个，那些海盗们就是把船靠在了他们的船边，搭上跳板杀将过来，也正如此，他们才会死的死伤的伤，还被人捉了。只是他从没想过，这条窄窄的木板会是如此难走！

&esp;&esp;正跑着，前面一人脚下打别，一跟头栽倒在沙滩上。林虎心头一颤，若真在船上，这人估计已经掉进海里了，打完一场都未必能爬上来。运气不好遇到鲨鱼，命都要交代了。一想到这个，有些发软的腿立刻又绷紧了起来，他飞快向前跑去。

&esp;&esp;然而操练可不仅仅是跑木板，还要学着如何从高处跳下，如何翻过屏障，跃上甲板。整整三天，都是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累的一身大汗，手脚酸软。就算是林虎这种极相信救命恩人的，都不免生出了疑虑。

&esp;&esp;直到第四天，有人忍不住了：“恩公，不是操练吗？为何不学刀法？”

&esp;&esp;这几乎是所有人的心声了。他们不是要学会武艺，击溃海盗吗？学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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