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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节（第2页）

&esp;&esp;廖碧君望着蒋徽，眼神有些焦虑了，“什么叫‘千夫所指’？你想做什么？”

&esp;&esp;蒋徽神色从容，“集成班曾经连续几日唱那出《芳华令》，闹出了一些动静，昨日起搁置一旁，定有好事的人追究原由。别人追究到什么地步，可不是我能干涉的。”

&esp;&esp;廖碧君抿了抿已经有些发干的嘴唇，“若有人追究，也是你和飞卿的主意。何苦呢？你们到底都曾受过我胞妹、程阁老的教导——看在这情面上，也不能把这件事揭过去不提么？”

&esp;&esp;蒋徽看着她那张艳丽妩媚的面容，对上她到此刻居然还委屈无辜的视线，笑意里有了难以掩饰的嘲讽，“我不单受过程夫人的教导，更受过她多年的恩情，但是，这与你们有什么关系？我与你们，很熟稔么？”

&esp;&esp;“……你，你这是逼着我请胞妹过来求你么？”廖碧君说道。

&esp;&esp;蒋徽不以为意地一笑，“您倒是真敢想。这种话吓唬不到我。”婶婶要是有心帮衬面前这对母子，昨日就派人传话给她了。

&esp;&esp;廖碧君竭力转动脑筋，思忖着应对之辞。

&esp;&esp;蒋徽则神色淡然地审视着她，“您也曾受教于叶先生，按理说，对这种事也该是深恶痛绝。怎么遇到事情，便只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闹半天，您遇到是非，心里是只有自己的得失，不会为别人考虑分毫。”

&esp;&esp;沦为笑柄（1）

&esp;&esp;“你到眼下不是没什么损失么？”廖碧君压下满心的尴尬、羞恼，勉强辩道，“说到底，你的《风华令》不就是用修衡、开林他们几个为原型写的么？他们的事，翰儿也清清楚楚的。再者，两个话本子的结局也不同。《风华令》的结局是一个人在朝堂报效家国，另一个则放下一切袖手天涯。并不好。翰儿安排的结果是各自娶妻成家、琴瑟和鸣。”

&esp;&esp;这几句话，把蒋徽的火气勾起来了。她从抽屉里取出那本《芳华令》，放在案上，拍了拍，“昨日我去集成班，顺手拿回来的。昨晚我仔细看了，要说框架上的不同之处，也只有关乎娶妻成家的结局。

&esp;&esp;“再说遣词造句方面，他根本就是把我的话本子上面的语句换了个说法，譬如我写的是寡廉鲜耻，他就写不知廉耻。”

&esp;&esp;说到寡廉鲜耻的时候，她视线凉飕飕地盯住廖碧君；说到不知廉耻的时候，她深凝了蒋翰一眼。母子两个差点儿恼羞成怒。

&esp;&esp;她继续道：“谁告诉你们，我写的人物是有原型的？你们看的这么仔细，倒是与我说说，原型是哪两个人？”

&esp;&esp;原型是她意象中的自己与董飞卿，单说他，便与话本子里的情形有很多出入。

&esp;&esp;母子两个答不出。

&esp;&esp;蒋徽又问：“把框架拿去用了十之八九，是做了标注，还是问过我是否同意？嗯？你们倒是说来听听。”语毕，唇角的笑意敛去，目光冷漠如霜雪。

&esp;&esp;廖碧君见势不好，连忙缓和了态度，将姿态放低一些，“你别生气，别生气。这事情我们也知道办的不妥，为此才来见你的。凡事好商量，你看——”她上身向前倾，商量蒋徽，“我们送一些东西来书院可好？书籍字画，还有冬日的炭，都可以。我料想着，叶先生和飞卿手头都不是很富裕，书院又是刚开，凡事都要用到银钱……”

&esp;&esp;蒋徽轻笑出声，是被气笑了。她玩味地审视着廖碧君，“儿子前脚做了贼，您后脚就要施舍于人，真好意思啊。”

&esp;&esp;廖碧君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她看得出，蒋徽是故意的，故意逮住机会就把剽窃、贼、偷这样的言辞用到蒋翰身上。儿子被这样挖苦，她听着真是太难受了。

&esp;&esp;她清了清喉咙，对上蒋徽的视线，“怎么这样的软硬不吃？如你这般不念旧情的女子，我真是头一遭遇见。”

&esp;&esp;“念旧情？”蒋徽冷笑，“不论您跟我、我跟您，都说不着这个吧？谁不是跟在意的人才有旧情可谈？”

&esp;&esp;廖碧君张了张嘴，意识到这些年与胞妹始终只是走过场维持着姐妹关系，不免心虚气短，面色涨得通红。

&esp;&esp;蒋徽冷眼瞧着。到如今，廖碧君遇事都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跟婶婶相比，涵养差之千里。再看一眼一直垂头丧气地站在一旁的蒋翰，想到修竹一般的恺之哥哥，不免怀疑，前者是不是被廖碧君养歪的。

&esp;&esp;面前的女孩口齿伶俐到了牙尖嘴利的地步，廖碧君自认说不过她，索性道：“那你说吧，要我们怎样？”

&esp;&esp;“为何要我说？”蒋徽挑了挑眉，“先一步指出一条路，再看着你们把路堵死？”

&esp;&esp;蒋翰上前一步，“姐姐……”

&esp;&esp;“闭嘴，”蒋徽睨着他，“不认识你这种手脚不干净的人。”

&esp;&esp;廖碧君再也克制不住了，猛然站起身来，携了儿子的手，“你又何苦不依不饶地恶语伤人？既然你软硬不吃，那就算了。我倒要看看，凭你，凭这个刚建起来的书院，能翻出多大的风浪！”

&esp;&esp;蒋徽双眼眯了眯，抬手做个请的姿势，“不送。”

&esp;&esp;廖碧君气冲冲地拉着蒋翰走出藏书阁。

&esp;&esp;往外走的时候，蒋翰却觉得心里不踏实，“娘，这样不好吧？她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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