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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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第1页）

&esp;&esp;……

&esp;&esp;梁以璇在公馆外下了车，望着面前的砖红色小洋房出了会儿神，好笑地垂下眼走了进去。

&esp;&esp;两位跟拍摄像一前一后随她上楼。

&esp;&esp;餐厅里没有其他客人，大概是节目组包了场，梁以璇被侍应生领到大堂靠窗的餐桌，落座后注意到不远处的半圆形舞台。

&esp;&esp;舞台上有五位身穿黑色燕尾服的男士，一位钢琴手，一位大提琴手，两位小提琴手和一位风琴手。

&esp;&esp;梁以璇恍惚觉得这一幕好像在哪儿见过，想了想无果，等到小提琴手拉弦，熟悉的旋律响起，才记起这是电影《闻香识女人》里的一幕。

&esp;&esp;这首西班牙舞曲叫《porunacabeza》，中文译名“一步之遥”，是电影中一段探戈的伴乐。

&esp;&esp;有理论说，音乐创造的内隐记忆联结人的情感，比起文本和画面的外显记忆更难磨灭。

&esp;&esp;一位阿兹海默症患者无论如何也记不起眼前人是谁，但当他听到一首多年前听过的曲子，却可能将它哼唱出来。

&esp;&esp;所以即便此刻梁以璇极力回避，还是在这段旋律里想起了一些封存的往事。

&esp;&esp;她清楚地记得，看这部电影的那天是她

&esp;&esp;梁以璇绷直了背脊，有几秒钟的时间没有呼吸。

&esp;&esp;再呼吸时，混合了海洋调的淡淡雪松香沁入鼻端，她一下子辨认出，边叙今天用了衣帽间哪一格柜子里的定制香。

&esp;&esp;这亲昵的姿势和称呼，深入骨髓的熟悉感，都让她觉得自己像被扒光了坐在边叙面前。

&esp;&esp;梁以璇的视线缓缓扫过周围泰然自若的侍应生和乐手，各个机位上无动于衷的摄像师……

&esp;&esp;除了她，在场所有人都在自如地“运转”。

&esp;&esp;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场蓄意的设计。

&esp;&esp;甚至这场设计，大概早在几天前她遭受到莫名其妙的冷遇时就已经开始了。

&esp;&esp;她难受地反思自己做错了什么的时候，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在屏幕外享受旁观。

&esp;&esp;梁以璇的指甲尖掐进了掌心肉里。

&esp;&esp;“欢迎光临——”大堂门外忽然传来侍应生的问候，“中午好，请问是沈先生吗？”

&esp;&esp;一道礼貌的男声响起：“你好，我是。”

&esp;&esp;“你等的人好像到了……”边叙直起身，慢条斯理地抚平衬衣门襟的褶皱，“三人约会，还挺新鲜。”

&esp;&esp;梁以璇皱眉挤出一句气声：“边叙，你适可而止。”

&esp;&esp;——来不及了。

&esp;&esp;边叙用嘴型答了她，慢慢朝后退了两步，撤到合适的距离，笑着朝她伸出右手：“你好，初次见面，边叙。”

&esp;&esp;梁以璇一动不动仰头看着他。

&esp;&esp;边叙挑了下眉，瞥向一旁倒映了沈霁人影的玻璃窗。

&esp;&esp;梁以璇明白了他的暗示。

&esp;&esp;边叙就是节目组请来的，所谓将要“随机空降”的四号男嘉宾。

&esp;&esp;而沈霁，包括其他嘉宾暂时还不知道这位男四和她的关系。

&esp;&esp;刚才那些镜头可以剪辑拼接，但这一段三人会面是会放到荧幕上播出的。

&esp;&esp;沈霁越走越近。

&esp;&esp;梁以璇攥紧的手一点点松开，从座椅上站起来，冷着脸对边叙伸出了手：“你好，梁以璇。”

&esp;&esp;边叙虚握了下她的手，看起来倒是绅士的一触即分。

&esp;&esp;如果他没有在松开她之前，用指腹摩挲过她掌缘掐出的月牙印。

&esp;&esp;梁以璇一把抽回了手。

&esp;&esp;沈霁站定在餐桌前，看了眼边叙：“新朋友？”

&esp;&esp;“边叙。”边叙眉梢一扬，伸出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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