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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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第2页）

&esp;&esp;“用双羊皮鞋换来。”皮革匠笑语，他对这笔生意相当满意，津津乐道。

&esp;&esp;“能换好几双了。”高个牧猪人了解易物的价钱，他可是在任地流浪的数月，易手过不少东西。

&esp;&esp;“说来也是奇怪，是位年少的牧人，可真富有啊。”皮革匠还记得这位牧羊少年，长得器宇不凡，虽然衣衫褴褛。

&esp;&esp;“他近来还出现过吗？”高个牧猪人眉头微微挑起，留心看的话，会发现他的眉毛灰白。

&esp;&esp;“前些日才见过他，你要是想卖他猪肉，可得走上一段路，他不住在这里。”皮革匠也是个话多的人，角山生活的人，大多相对贫困，是一头猪都要好几家凑着买，除去牧正，能有几个人家中有石贝币呢。

&esp;&esp;“哦，我也就随口问问。”高个牧猪人将碗中的水饮尽，把空碗搁地，便就不再说话。

&esp;&esp;话多的皮革匠问起矮个牧猪人怎得将猪赶来狗尾滩卖，要是赶去角山营地卖，那儿更值钱些。矮个牧猪人只说他们顺道将猪赶来这里卖。皮革匠觉得这顺道顺得很弯曲，觉得似有不合理，但也没多想。

&esp;&esp;狗尾滩的人们，过惯了平和的生活，要是在十多年前，大混战那会，他们可能会多长几个心眼。

&esp;&esp;夜里，人们将铜镞、火石和米粮都凑齐了，交给两位牧猪人。两人粗略看下易换的物品，便就着手杀猪。要说，他们宰猪的手法相当利落，而且也血腥。一刀扎进，开膛破肚，血液飞溅，都没眨下眼。

&esp;&esp;至于猪肉如何划分，不在两位牧猪人的职责内，他们收拾东西，连夜离开了狗尾滩。人们目送他们离去，七八头犬继续吠叫。人们这时才留意他们背后的长竹筐里，装着的东西挺神秘，用茅草包扎得严实，之前看他们搁放过，还不许人碰咧。看他们离去的方向，并非折返回仑城，而是反向，也是奇怪。

&esp;&esp;不过也只是心里这么想了一下，又都觉得事不关己，把这两人抛掷脑后。

&esp;&esp;离开狗尾滩，矮个牧猪人对同伴说：“灰，能确定是他？”

&esp;&esp;灰是高个牧猪人的名字，他看起来也就三十来岁，但发眉已灰白，像是一位得过大病的人。

&esp;&esp;“你我走遍任地，追踪到这里，他要没逃出任方，也只能在角山，不妨去探探。”灰冷语，他眺望前方，发现林中一柱炊火。

&esp;&esp;“不都说好了，要渡水回寻丘。哪有那么巧，这就寻到了。”矮个牧猪人显得心灰意冷，他脸皮松弛，头发稀少，模样颓然。

&esp;&esp;“刺，你现在害怕了吗？”灰讥讽伙伴，他脱下背负的竹筐，仰头看四周的树木，他要找处观测点，观察那柱炊火的来源。

&esp;&esp;“根本不用杀那个牧猪人，等尸体被营兵发现，我们最好已经逃走。”刺很懊恼，他们在来角山时，半路截杀了一位牧猪人，抢了他的财物。这事相当冒险，因为角山有营地，驻扎着士兵。

&esp;&esp;“呵，没有利器，只能等死。杀人的事，你也没少做，怕什么。”灰已经爬上树梢，他看到一栋孤零零的屋子，很好，孤独一栋。

&esp;&esp;闯进去把人杀了，也没人知晓，希望不会有爱啼哭的小孩，还有抱腿哀求的女人。

&esp;&esp;灰爬下树，把竹筐背起，示意刺走。刺心有不满，默默跟上，他本也是个意志坚定之人，但数月的逃往生涯，让他非常厌倦。

&esp;&esp;灰带着刺，来到一栋破烂的草泥土屋前，屋外有一头黑毛的老狗，这只老狗看见他们并不吠叫，甚至有些瑟抖。灰想，真是一条聪明的狗狗，大概是嗅到了非同一般的气息。

&esp;&esp;两人身上都有着浓浓的血腥味，这份血腥味不只来源于猪血，还有人血。

&esp;&esp;“炭！”

&esp;&esp;一位驼背的老头，慢悠悠走出来，唤他的狗，抬头看到两位外来者，他目光落在两人背后的东西，他猜测是武器。

&esp;&esp;牧人有牧人的样子，而士卒有士卒的样子，这两人的样貌和姿态，让扈叟想起凶残的狼。

&esp;&esp;发现

&esp;&esp;听着矮个口渴借水的话语，扈叟将两人领进屋中，烧水招待他们。两位外来者打量扈叟屋子，确认扈叟一人独居。扈叟往火塘里添柴火，偷瞥两人，见他们将背上背负的竹筐放在地上，扈叟留意竹筐里边的物品呈长条状，猜测可能是弓箭。

&esp;&esp;火焰烧得旺，把屋子照明，也映亮火塘旁三人的脸，陶鬶里的水很快沸腾。扈叟将水提起，倒在两只碗里，他递碗时，跟矮个说道：“有些烫手，小心了。”

&esp;&esp;矮个接过碗，一张脸阴沉，单手抓着碗，打量这个糟老头，他驼背，须发灰白，动作慢悠悠。

&esp;&esp;第二碗，递给了灰，灰一把接过，搁在一旁，说道：“老头，我们找位放牧的外来少年，你知道他住哪吗？”

&esp;&esp;“不知晓，这儿就我一人。”扈叟往地上一坐，敲着略显弯曲的小腿，他的关节偶尔会痛风，虽然此时倒是没发作。

&esp;&esp;“狗尾滩的人说，有位富有的牧羊少年，就住在附近，春时新来。我看你也是个老牧人，怎会不知道？”灰拔出匕首，用刀刃剔着指甲缝里的污渍，那是血液干涸后凝聚的一团血污。这老头独居，就养着一条老狗，像只带宰的羊般，何需跟他伪装。

&esp;&esp;“我听说沿丘那儿，春时来了两位新牧人，你们去那边看看。”扈叟若无其事，拿起一条烂臭的短皮子，用石头刮毛，他老眼昏花，刮得很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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