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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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话（第1页）

&esp;&esp;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砰狂跳。

&esp;&esp;林三千按下接听键：“喂？”

&esp;&esp;刚从噩梦里醒来，他的声音沙哑干涸，呼吸的节奏也比平日快了些，听起来像是在喘。

&esp;&esp;可电话那端什么声音都没有。

&esp;&esp;林三千喉结滑了滑，公寓里太安静了，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吞咽唾沫的声音。

&esp;&esp;“喂？请问有人吗？”

&esp;&esp;电话是接通的状态，却没人回答。

&esp;&esp;林三千稍稍调整呼吸，舔了舔干燥的唇：“请问有人吗？请您说句话。”

&esp;&esp;对方不为所动的持续沉默着，却也不挂断手机。

&esp;&esp;林三千自己的声音在公寓里静悄悄的回响，他甚至有种错觉，自己在和一片虚空通话。

&esp;&esp;可林三千有的是耐心，他拿着手机安静的等待。

&esp;&esp;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分钟好像一世纪那么漫长。

&esp;&esp;因为精神高度紧张，林三千冷白的皮肤泛了层薄薄的红，尤其眼角部位红得异常艳丽。

&esp;&esp;他抓住手机的手一直在不自觉用力，有点发麻。

&esp;&esp;“你还在吗？”

&esp;&esp;他继续问，虽然猜测对方大概率会这样一直不讲话，但他总觉得应该说点什么。

&esp;&esp;不然实在太安静了，静得发慌。

&esp;&esp;“嗯。”

&esp;&esp;终于，林三千等来对方模糊的应答，电话那端信号似乎很不好，滋啦滋啦夹杂着电流的噪音。

&esp;&esp;林三千的手越收越紧，心跳也继续加速。

&esp;&esp;很多想要问的话突然噎在喉头，彼此陷入令人神经紧绷的沉默。

&esp;&esp;“三千，不要怕。”

&esp;&esp;不稳定的电流声里传来对方的声音，就和十五年前初雪那晚听到的一样，对方的声音和他非常、非常相似。

&esp;&esp;可以说完全一样。

&esp;&esp;“梦里不要听妈妈的话，别往下跳，我会把你拉出来的。”电话那端笃定的说。

&esp;&esp;一瞬间，全身血液叫嚣翻滚，林三千喉头滑动不止，片刻才沙哑着声音问：“你怎么知道我梦到了什么？”

&esp;&esp;对方选择以沉默作答。

&esp;&esp;林三千全身都被汗打湿，他声音有点发颤：“你是谁？”

&esp;&esp;电话那端的人似乎短促的笑了一下，仍旧选择不回答。

&esp;&esp;林三千：“你是…”

&esp;&esp;“你是…是…蓝吗？”

&esp;&esp;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问，问题问出口的瞬间，林三千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议。

&esp;&esp;令人窒息的沉默。

&esp;&esp;片刻，电话那端的人终于再次发出声音。

&esp;&esp;他说：“三千，你抬头看看就知道了。”

&esp;&esp;长时间的高度紧张让林三千宕机了，他几乎是出于本能的抬起头，当看清眼前景象时，他的呼吸瞬间停滞。

&esp;&esp;床头那面原本空荡荡的墙，此刻变成一面巨大的镜子。

&esp;&esp;镜子里，“自己”正拿着手机躺在床上，嘴唇上涂着蓝色口红，一头黑发齐肩长，脖子上的choker恰好遮住喉结，没穿鞋的脚上套着一双丝袜…

&esp;&esp;那是他十九岁时女装的模样，此刻女装镜像正透过镜子，慵懒又惬意的看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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