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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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第1页）

&esp;&esp;谢庸抿着嘴，拂开挑着自己下巴的树枝。

&esp;&esp;周祈越发笑起来。

&esp;&esp;谢庸没绷一会儿，到底也笑了，却还是轻声斥责：“女郎家，总做这副街头无赖的样子。”

&esp;&esp;“今天不是无赖，今天是恶少。”周祈纠正道。

&esp;&esp;谢庸：“……”

&esp;&esp;周祈想象自己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几个狗腿恶仆，正打马街头，突然看见出来游春或者买书的年轻士子谢少卿。自己见他风姿好，就这么用剑鞘挑起他的脸，哎呦，好一个眉目如画的少年郎！

&esp;&esp;自己自然便动了色心，先言语调戏之，谢少卿自然是不从的，且定然还义正辞严地斥责自己，嘿嘿，像自己这种恶人，自然就越发来了兴致……

&esp;&esp;看她笑的样子，再顺着她说的“恶少”一想……谢庸耳朵微有些烫，伸手拿过她手里的花枝子，“时候不早了，早点回去睡吧。”

&esp;&esp;“行吧。”周祈笑眯眯地道。

&esp;&esp;谢庸送她出去。

&esp;&esp;恰遇见半夜饿了，来前院找吃食的罗启——因谢庸看书看公文时常睡得晚，唐伯便时常给他备些清淡糕点。

&esp;&esp;罗启：“……周将军。”

&esp;&esp;周祈冲他打个招呼，走出院子。

&esp;&esp;阿郎先是吹箫，这会子又送周将军出去……周将军莫非是循着箫声来的？罗启看看月亮，看看院中花树，啧啧两声，今天的事也要跟唐伯说说。

&esp;&esp;谢庸站在门前，目送周祈回了家，便也回转。走进堂内，看看手里还捏着那两个花枝子，上面大多数花瓣都尽落了，只还两个极小的未开的花苞，谢庸顺手把它插在了案头白瓷水丞里。

&esp;&esp;后园烤肉

&esp;&esp;惦记着去谢少卿家吃烤肉，周祈朝食就吃了一小碗醪糟桂花圆子，平时总还要加的红豆饼今日便没加。

&esp;&esp;吃过朝食不久，周祈就晃去了谢少卿家——既然谢少卿说让早点儿过去打下手，那自然就要早点儿去。在吃东西这种事上，周祈从来上心，也不怕等。

&esp;&esp;东市有家卖胡式糕点的，其做的酥山绝美，比宫里和许多权贵之家做得都好，每到夏天，购者如云。

&esp;&esp;其做酥山的羊乳酥油极细腻新鲜，带着自然的奶香味；蔗浆也加得恰到好处，并不甜得发腻；冻的时候也好，已经成型，却还未发硬；端出来时底下衬着冰，上面点缀樱桃、葡萄之流，看见就让人咽唾沫。炎炎暑日，用勺挖一口含在嘴里，又滑又糯又香又甜又凉，简直舍不得咽下。为了吃这酥山，周祈在大太阳下排队轮候等过一个时辰。

&esp;&esp;等谢少卿做烤肉又不一样，这等本身便很舒服——谢家有唐伯和他备下的许多糕饼糖果子；有小可爱胐胐喵喵绕腿、蹭胳膊撒娇；有罗启霍英可以一起下棋打牌；自然，还有虽略嫌太过正经却也有意思的谢美人儿。

&esp;&esp;美人儿嘛，端方了那叫君子如玉；萧肃的，就高而徐引如松下风；即便不正经，也可赞一句倜傥风流翩翩浊世佳公子。

&esp;&esp;平日谢少卿总是在“如玉”和“如风”中间徘徊，不知何时能风流一回？周祈突然想起当初查凶宅案时谢少卿在酒楼那轻佻一笑……

&esp;&esp;想到他那难得一见的风流轻佻样儿，周祈又开始心里痒痒，自觉就像胐胐看见鱼缸里的鱼，总想伸出爪子去戳一戳碰一碰。唉，这看见美人儿就走不动道的毛病啊……

&esp;&esp;到了谢家，谢美人儿正在修补旧字帖。

&esp;&esp;唐伯给周祈端上糖果子和乳茶来，笑道：“今日中午全看大郎的。周将军也看看我们大郎的本事。”

&esp;&esp;周祈颇真心实意地捧道：“谢少卿这手又能写文章，又能修字帖，又能补屋顶，还会做饭，到底怎么长的？别的才子也这样吗？”

&esp;&esp;听周祈这般夸赞，唐伯露出极是开怀的笑来：“不是我偏心，真是再也没见过如我家大郎这样的了……”

&esp;&esp;在书案前用剪刀修字帖残边的谢庸轻咳一声。

&esp;&esp;周祈笑起来，夸你还不乐意。

&esp;&esp;唐伯则笑呵呵地端着托盘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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