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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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节（第2页）

&esp;&esp;一把巨大的蒲扇殷勤地穿过一列列排队的人群，扇到了许大人身边，说话的正是刚刚那个与辛鸾理论柴油的衙役：“敢问大人您找谁呢？小的帮您找？”

&esp;&esp;那许大人跑得气喘吁吁，顾不上说话，只四周望着，“你不认识，且别捣乱。”

&esp;&esp;那衙役叫吴天雄，脸膛群黑，脸颊凹陷，脸皮倒是很厚，“那小的且给您扇着，大人别急，慢慢……”

&esp;&esp;“这里！”

&esp;&esp;在他们身后，也就是迎面领领米粮的高处，忽然传来一道清亮的少年音。

&esp;&esp;许大人房大人等闻声回顾，吴天雄也哈着腰跟着过去看，这一看简直非同小可，只见枝丫围拢的水泥台上，一人色白的请罗长衫，正是刚才和他理论的小孩子。

&esp;&esp;只是这次他不是一个，他身边另站了一个个子很高肩宽腿长的男人，和他穿着同色素雅的衣衫，可那挺拔的身姿，一看就是武将。

&esp;&esp;吴天雄只见诸位大人一口气立刻松了下来，像看到活菩萨一般，亟亟地趋了过去，扬起一片殷切的抬头纹，小心道，“殿下怎么爬的那样高，快下来，快下来，容微臣扶您一把。”

&esp;&esp;吴天雄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腿都要软了，直望着那小孩，转不开视线。

&esp;&esp;只见那白衫的少年似乎很忙，手捧这一张纸，自己用胳膊掂在画什么，他身边的男人看他的眼神很是珍重，几次伸出手想帮他托着点纸，却被固执地避开了。

&esp;&esp;“上来。”

&esp;&esp;那少年说话了，像是百忙中才抽出这么一句话的功夫，朝着几个可以当他父亲的人简单地命令。

&esp;&esp;“这……”几位大人有点懵。

&esp;&esp;“上来啊！这么犹豫做什么？见不得人吗？”辛鸾童言无忌一般随口一说，说着蹲下身，“房大人你腰不好，我拉你一把。”

&esp;&esp;他蹲下，他身边的男人也一起跟着蹲下，作势去拉房大人。吴天雄彻底惊了，只见房大人捂着腰，迭声道，“不敢不敢。”可是又是一副尊者赐不敢辞的模样，受宠若惊地面对两只手，老脸一红还是抓住了那少年既软且小的手掌，不敢用力握，还是自己挣扎着上了花坛。

&esp;&esp;一个人上了，其余人也就跟着上了。

&esp;&esp;剩下两位大人，男人挨个借了把力，拉上了上，为了给几位大人留余裕，主动跳了下去。

&esp;&esp;“都接到消息了？”辛鸾还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抬头、低头、勾画，在他的笔下，是整个壬区的地图，哪里是原来的瓦房，哪里是正新搭建的瓦房，哪里是井与厨房，哪里是茅厕，林林总总……

&esp;&esp;他自顾自地把自己搞得很忙，谁也不看，几位大人却被他这突然一问搞得一头雾水，还是房大人主动出声：“殿下问的是……？”

&esp;&esp;“南君限时七日将一万百姓安置妥当，你们自己低头瞅瞅，就这个效率，给你们十七天也完不成，说好的分流尽快安置，本宫安置……”辛鸾一低头，看到熟悉的面孔，“哦，对，就是这位……”

&esp;&esp;邹吾已经避让开了，底下只有吴天雄仰着头，淳淳地看着诸位大人物，好像是刀俎上的鱼肉：“殿下……”

&esp;&esp;“本宫问他物资分发，明明百姓已经爬上山来了，为什么还要撵下去，他说没有户部的批文他拒绝分发，可本宫下山一看，户部批文排了数千人，主事的还在往山上粘人，所说的和山上说的完全相悖……本宫就是想问问你们，诸位衙门和衙门只见到底是怎么对接公事的？今晨不是一道议完事，随后你们出了巨灵宫一起去议细节了吗？怎么这由上至下的传达还能出这么大的差池？”

&esp;&esp;辛鸾的话并不严厉，甚至可以说十分心平气和了，可是几位大人紧张得油汗已经冒出来了。

&esp;&esp;他们没有见过这样微服出行的主君，只以为这是要拿捏由头要他们动辄得咎，几个人撇着眼看吴天雄，心中只有：此人误事！

&esp;&esp;可君臣对答，把罪过推给一个衙役实在是没有意思，他们再昏头也不会说这样的话。

&esp;&esp;许大人：“殿下教训得是，我等回去立刻就再议……”

&esp;&esp;辛鸾：“不用等回去了，现在就给我在这儿议，还有两刻，换班的署衙也都来了，到时候你们就站在这儿直接传达。”

&esp;&esp;几位大人一起懵：“这儿……？”

&esp;&esp;辛鸾的果决让他们措手不及。

&esp;&esp;辛鸾避过去不堪那边，只道，“怎么？当着这么多人，安排任务、训话也不会？”他朝前极目望去，只见此时因为好几个穿着高品秩朝服的大人簇拥着他一个小孩，这样的站位已经引起了不少百姓的注意。

&esp;&esp;“就当着他们的面儿一块说，这么多耳朵一起听，刀笔吏在下面立刻写完公告，也不会再出什么上传下达的问题，”辛鸾不给他们拒绝的时间，说着把手中的纸给他们一递，“这是草图，我觉得该添置的都有写，时间有限，抓紧吧。”说着他们看了几位大人一眼，“这边已经干了一上午了，你们别不是没有走动过一圈的吧？没走动的现在自己走一遍，别拍着脑袋瞎决策，行了，去吧。”说着往边上一让，他朝着水泥台的另一边就走了过去，留着三个当堂布置任务的老大人。

&esp;&esp;辛鸾垂着头沿着台阶走，不想，也不回头看。

&esp;&esp;南境的酢浆草长得好，一簇簇的有紫色的花，有英红色的花，有黄色的花，他手指头掠过那花蕊，一步一步踩着走，高台上他的衣摆被拂起，脚下就是江河湖海，他宛如踩在风中，背身听着有人簌簌跟来的脚步声。

&esp;&esp;他有点不敢回头看。早上的事他现在一想还是脸上发热，他是处子，在今天之前，他对亲热最大的想象就是亲吻和抚摸，他不知道还可以做什么，他下山城（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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